年轻船长正苦着脸皱着眉,慢慢整理着破碎不堪的控制室。他的动作木然而机械,脚步零乱而沉重,那种心疼、心痛、心伤的悲苦相,简直难以用确切言语形容。他冷不丁看到许文龙提着枪走进“舱”来,惊骇之下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哭喊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只是被他们抓来开船的无辜渔民。什么都不懂,什么也没看到!要什么你都可以拿去,船也可以开走。只要你能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许文龙扶起年轻船长,把那捆钱放到他手上,轻轻安慰他道:“我不是什么大侠,也不会要你什么东西,只希望你能把船清理干净,再把我顺利送到滨东码头就可以。还有,这些钱就当是给你的损失费吧,拿去好好把船修理一下。”
年轻船长缩手不迭,苦着脸连连后退着说道:“我……我可以处理那些尸体和血迹,也可以送大侠你去滨东码头。但这钱……但这钱我万万不能收,也也也……也不敢收!你……你还是留着吧……留着……留着自己用……”
许文龙扬了扬眉毛,把钱硬塞到年轻船长手中,努力摆出一副笑脸说道:“放心吧,没人会为难你了。只要把我送到码头后,你就可以安心开船回家了。”
年轻船长虽见许文龙一脸真诚,并无作伪或试探戏弄人的模样,但心里依然惊惧不安,依然死活不肯收受这笔钱钞。直到推搡半天,许文龙沉下脸佯装发怒时,他才抖着双手战战兢兢接过那捆欧元,转身一溜烟跑向甲板,扑嗵扑嗵把歹徒尸体扔到河中,扔完后又打开抽水机,拉着长长的软管哗哗哗冲起甲板来,最后还拿出一瓶浓香型芳香剂,把船上残余的丝丝血腥味统统去除殆尽。如此只一会儿功夫,整个渔船便又纤尘不染、干净如初,亮闪闪的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许文龙站在破碎船长室里,双手紧扶方向舵,眼睛默默注视着前方那黑乎乎的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