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沙城,位于烈国西部边陲,是西境岐州最后一座朝廷设府的城池,再往西是一片无垠的沙漠,世称西漠。西漠环境酷烈,鲜有人居住。望沙城周围百里范围,适耕牧之地甚少,主要收入是接待往来人士,西出东归之人都要在此做充分补给。
西出望沙城的一般只有三种人:去西漠寻宝的修行者、走投无路的恶人、以及追逐厚利的行商人。沉香居便是这行商人中的领军商会,常年奔走于西漠与烈国之间,获利颇丰。而这龙头地位的背后,不知积淀了多少血与火。
这天,望沙城西门又有一队沉香居商队回归。队首一位年轻人站在城门口,许久未动。
张七月看着城门上方那苍劲有力的“望沙城”三个大字,许多似乎已经忘却的记忆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当初,那跛脚的苍老男人领着四五岁的自己,第一次走过这个城门时,高兴地告诉自己,这城里很大,吃的很多,没有拿着刀来抢东西的歹人,也不用再担心有人放狗咬自己。
虽然入城后不完全如他所说那样美好,但确实比在乡下时好上许多。
之前在那贫瘠的小山村里,日子过得实在太辛苦。
杨五告诉过自己,活着,就是这世间最简单也最困难的事。
张七月深以为然。
本以为遇到杨五后,自己的人生总算苦尽甘来了。但实际上......苦尽,也许;甘来,则未必。
一瞬间,过去十年内,杨五那些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训练课程,一幕幕冒了出来。张七月感觉自己的背上,似乎冒出了汗,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
余回看到张七月愣愣出神望着城门上的大字,心里很是理解。游子外出,多年方归,大概都是如此反应。安慰地拍了拍张七月的肩膀,说道:“七月,莫不是近乡情怯?”
张七月本来刚刚想着,有一次,杨五说身法很重要,得好好练,所谓练好身法,不怕挨打。然后就放出一群黄蜂追的自己屁滚尿流。张七月呲牙咧嘴地正沉浸在沉痛的回忆中,被余回一下拉回了现实,不禁长嘘了一口气。心想,自己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既然这么不容易,那必须得继续好好的活下去。
想到这里,张七月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开朗,大声笑道:“就是嘛,要向前看才对。”
余回被张七月搞的一脸茫然,但看张七月满面笑容,知道他已整理好心绪,便微笑说道:“七月,我等这便要回沉香居复命,想必你此时思亲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