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丁不少,但是缝痕都很整齐,严丝合缝。他和他这个年纪的那些文人一样,下巴上都留着一缕巴掌宽的胡须。
皮肤白净,性格随和,做事说话也和他衣服上的补丁一样,严丝合缝,不留空隙。
平日里也大都谨小慎微。
卫先生平时喜欢喝酒。
只有他喝完酒才会做回真正的自己。
韩秋分喜欢听卫先生说酒话。
所以还是孩子时,他就时常帮左邻右舍做点农务换几个馒头吃,再大一点后,韩秋分就开始在县里的酒肆里做杂役,挣点散碎银两,给卫先生买酒喝。
卫先生喝酒偏爱烈酒。
卫先生只喝一种酒“滚一口儿”酒如其名,一个字儿,烈!
韩秋分不喝酒,平日里先生喝酒,他就负责倒酒。
久而久之,两人也形成了默契。一个买酒,一个喝酒。一个看,一个喝。
临近冬季,天黑的也早,县里的人们也早早收了工,回到各自家中,闲坐老槐下,静听虫鸣起。
掐着点儿。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韩秋分知道卫先生已经喝的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的卫先生好像褪去了身上的枷锁,随着被清风掠过的烛火一起,施施然......站了起来。
“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震落了清晨满披着的露珠…“韩秋分静静地思索着这句话。
刚刚借酒吟诗的卫先生则握着手中陶泥做的粗糙酒杯,两眼朦胧的看着桌子对面默不作声的韩秋分。
韩秋分看了眼卫先生,没有理会。
卫先生笑了笑,然后一把抄起桌上装酒的小酒盅,拎起来放到眼前晃了晃。
眯上眼睛,歪着身子。侧耳听了下门外的此起彼伏的虫鸣声,摇了摇头,一手拎着酒盅,一手拿着酒杯。
卫先生沉吟一会,舔了舔嘴皮,随即一口喝干了残余杯中的酒液。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秋里也有肃寒起啊,秋分,别冻着…。”先生说完垂直头,不动了。
韩秋分不明白先生这句话是和自己说,还是有别的意思。
屋外的月光渐渐的明暗交替起来,韩秋分顺着窗檐向外面的天空看去。
一片一片的云轻轻的掩上了月亮的光辉。缓缓地一会儿以后,这片薄云便将地上的影子也都一并吞没。
收回了目光...
卫先生早已经褪了鞋,和衣躺到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