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
白绸吊饰,肃然而又沉寂。
院内,哭声戚戚,悲切一片。
管安来时,只是站在院门台阶下,便听见里面传出来的阵阵哭声。声声悲切,闻者心悲。
管安踌蹴了一会儿,望着门匾上挂着的白绸,抬手将头上的帽子拿下,他今天穿的是常服,一身浅灰色简约裁剪的西装,看起来利落而又整洁。管安理了理领口,正步走进去。
从台阶到院内,管安觉得这仿佛是他走的最远的路了。每走一步,心就随着疼痛几分。
走到院子里时,管安的目光里是设置的灵堂,黑绸白掛,沉木的棺材,黑白遗照。照片上的少年眉眼清秀,沉稳而又儒雅。管安望着,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帽子。
“管局长。”小文看到了前来的管安,用袖头擦了擦眼泪上前应着。
管安竖起右手,示意小文不用管他。管安阔步上前,目光沉落在那黑白的照片上,每一步都走的格外的沉重,如同铅灌。
叶家众人,皆是素衣。
一旁的叶乾钟坐在椅子上,黑绸长褂,默默无言。只是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白发人送黑发人,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可是这么多年来,也确实是有了感情的。
叶乾钟沉闷地叹息一声,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的泪水,默然无声。
秦叔坐在台阶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锅上冒起的缕缕白烟就像是寥寥悲思,缠绵而又悠长。不同的是,白烟可以随风飘散,可是一个人的悲思又该怎么散去…
秦叔难得的安静下来,只是一个人坐在那儿,阳光照下来,只是拉长了地上的黑影。
张天士背着手,听不得这院子里的哭声,也接受不了仁甫离去的消息,随而快步走着走出了院门,坐在院门前的台阶上,抬手捂住了脸。手指缝隙间流出晶莹的液体,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几分的浑浊。
灵堂前,管安望着那黑白的照片,久久不能释怀,心头悲痛,脸色也十分的难看。皱紧的眉头,绷紧的五官,似乎是想将眼圈里的泪水强硬压下去。
“仁甫,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背后之人查出来,绝不会让你白白丢掉性命!”
管安在心底里暗暗立下誓言,他必定会将始作俑者缉拿归案。
叶景生跪在一旁,身上穿着麻衣,将手边的黄纸一张一张地放到面前的火盆里。火盆里的火苗很快便吞噬掉那放进来的黄纸,不过片刻就已变成了黑色的灰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