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绵儿不知那陈夫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夜色如墨,房间里的油灯早已熄灭。
彩凤等人以为小姐早已是睡去,自是不会来房间里续灯。
她却是静静地坐在桌前,心上好似开了一个洞,夜间的凉风穿堂而过,凉彻心扉。
她同陈夫子这一世的缘分,倒也是走到了尽头。
直等到夜深人静,那许云卿才从房内推门进来,看她一人暗暗坐在桌前,不由得吓了一跳。
月色微凉,何绵儿自是看见他入了房间,却是不知如何开口。
两人沉默了半晌,何绵儿开口问道:“我父亲,可是安好?”
许云卿点点头解释道:“皇帝驾崩,令尊留在了宫中。”那何齐极为难缠,他不得已,只得放何齐进去了。
毕竟一切早已是尘埃落定,明日太阳升起之际,朝中诸位大臣便会皇帝驾崩的消息。
大萧国,却是变天了。
何绵儿微微点头,父亲既是无恙,她心中自是不担心。
刚刚四皇子说的那几句话,她便猜测到了,皇帝应该是驾崩了。
许云卿找来了火石,点亮了油灯,不由得心神一荡,顿感大骇。眼前之人,脸蛋白皙透亮,但那双明亮的眸子,却是流出了两行血泪。
那淡淡的血色,在眼下看起来,有几分别样的诡异。
她却是浑然不觉,也不动手擦拭,只有些木然地看着他。
许云卿看她依旧目能视人,心下是松了一口气。赶忙是取了点水,蘸着手绢,给她细细地擦拭。
何绵儿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疑惑地伸手想要接过手绢,道:“我自己来。”
那许云卿却是不愿,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臂,只问道:“你哭了多久?”
何绵儿不说话了,任由他帮自己擦拭着脸颊。看着他慢慢地擦好了,将那条手绢却是踹入了自己怀中。
她其实自己也不记得哭了多久,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有哭过。只是,偶尔,手上会有滴落的水珠,大概她是哭了。
许云卿当下是心疼不已,宜夹杂着几分后悔。他一时心内茫然,不知自己强行留她在身边,是对是错。
也许,根本没有所谓的对错。
如今,她即使不愿,他也是放不开手了。
今日的何绵儿实在是乖巧得很,他扶她慢慢地到了床上,心中却是不安心,思忖着一会到那宋大夫哪里去问问。
两人一并睡到了床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