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晋年傍晚的时候从山林里拎回来三只野兔,四只竹鸡。
他各样留了一只在柴房后边的栅栏圈舍里,其余的皆交给了林小斐。
待林小斐用竹篓装着两只野兔和三只竹鸡来到林家时,柳红艳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好歹保住了大人的命,此时此刻,林二生说什么也要大哥林大奎把魏芳交给里正去绑了沉塘。
林大奎想也不敢想自己枕边的媳妇如此的恶毒,当下便要休妻。
魏芳哭得不行,抱着林大奎的腿,苦苦哀求:“大奎,你别信他们的话!我不知道那草药有毒,吃下会没了孩子,柳红艳肚子里的孩子那便是我们林家的根儿呐!我怎么会存心去害她,去害我们林家?”
“你不存心谁存心?”林二生恨不得飞起一脚朝魏芳的脑瓜上踹去,“我家红艳的命都差点交代在你手里,里正,害人偿命,你可得为我们做主!”
里正刚点头,魏芳便放开林大奎的腿,扑向里正去:“里正大人,我可没害柳红艳的命呐,我没害人命,我不偿命!再说,再说了,柳红艳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把孩子给摔没了的,这也不关我的事!里正大人,我冤枉啊!”
“你虽然害柳红艳不成,今日也确实是她自己摔跌掉了孩子,可郎中替柳红艳看过,她早中了川乌的毒,即便今日不摔那孩子也已经胎死腹中。”里正摇头叹息,“你这样恶毒的心肠,我们苦竹村实在是留不下你了。”
林大奎抱拳:“里正做个见证,从今日起这魏芳便不再是我媳妇。”
说完,他粗着嗓音又冲魏芳开口:“你便收拾收拾,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我!”魏芳还欲再说,院门旁一直未做声的林金蝉赶紧奔了过来,伸手扶起魏芳的同时,低声在魏芳耳边道:“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离开村子总比沉塘的好!”
“我离开这里还能到哪里去呢?”魏芳眼泪直流,只恨那个沈猎户多管闲事,“离开了这儿早晚也得饿死,和沉塘又有什么分别!”
魏芳是隔壁村子嫁到苦竹村里来的,她嫁过来的第三年,娘家村子里便闹了瘟疫,一村子的人死了大半,魏芳的娘家人在那场瘟疫里一个没剩,现如今,除了这林家,魏芳再没有地方可回了。
“娘!”金蝉咬唇,“你不还有我嘛!我昨日刚听维哥说,我们兴许便要搬到镇上去了,你先离开几日,就在山林里且住着,待我们去了镇上便把你接着一起。”
“镇……镇上?”魏芳眼眸里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