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刻起,好友的惨死、山魈的残暴,还有自己临危的懦弱就永远烙印在了费唐的脑海之中。
它们是一群魔鬼,它们潜藏在地底下,它们生活在黑暗里,它们食人寝骨,它们以杀戮为乐事。
费唐不想死在深井里,他在洞窟中躲避着山魈,寻找着出口,在一个满天星斗的深夜,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蜿蜒而上,直通“天际”的石阶。
他趁着夜色,沿着断断续续的石阶,或是登爬,或是攀援,终于在天亮之前爬到了地面。他发现外面的西夜遗址又被沙丘掩埋,旁边的几个小绿洲也已经消失。
他看着太阳,判断出方位,摸索回了营地那里,但发现营地已经空了。所有的人已经不在,所有的文物也被搬走,残留的几顶帐篷也已经坍塌毁坏——他不知道的是,那时警方其实早就寻到了这里,并作出了闻牧山夫妇携宝逃亡的初步判断。
费唐在砂砾里苦苦翻找着,他发现了两块肉干,一个还有半口水的绿水壶,以及一堆零零散散,被吹落远处古代书籍,还有最近考古的一些随手笔记。至于那本珍贵的贝叶古书已经找不到了——他只记得上面的部分内容。
太阳朝西边坠下,他扯了一块帐篷,做了一个简易的包袱,把找到的东西背在身上。他朝西方赶路,因为要想走出沙漠,西边是最近的能寻到人居的地方。
他没有指南针,只能沿着一个方向长行不辍。他继续走了七个昼夜,他惊诧于自己的体力,就在第八天他几乎精疲力竭的时候,他隐隐约约望见了一排高耸入云的杨树。杨树的叶子已经开始泛黄,它们在晴朗的天空下猎猎响着。
杨树的旁边有一间小土屋,费唐扣门,但里面无人应答。他轻轻推门进去,发现这只是一个临时休憩的地方,窗户都被土坯垒上,屋里黑乎乎的。
这里的人大概出去了,费唐在屋里寻到半桶清水,还有半个香喷喷的烤馕。他狼吞虎咽吃了起来,但不知为什么,那烤馕的面粉味让他阵阵恶心。
他冲出屋子,正在不停呕吐的时候,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带着狗,赶着三只羊从这里路过。
费唐抬起头来,但当那孩子见到他的脸时,突然大叫一声,拔腿就跑。他冲过去解释,想告诉孩子,自己不是强盗,只是一个落魄的考古队研究员。但那孩子跑得飞快,眨眼就在一片尘土中不见了踪影。
费唐无奈地摇摇头,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那三只羊、一条狗正死死盯着他,它们咩咩、呜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