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年后,沙皇俄国、原苏联已经不复存在,萨雷阔勒岭成为中国和塔吉克斯坦之间的未定国界。
从一九九七年开始,中塔两国就帕米尔高原的领土问题举行了多次谈判,二〇〇二年,塔国总统来到中国,决定将原苏控区的大概一千多平方公里土地交还给中国,其中一部分就位于萨雷阔勒岭的山地部分。
达成协议后,中塔两国人员就开始沿着萨雷阔勒岭进行勘界。但就在二〇〇四的夏天,中方的勘界人员却遇到了一场奇怪的大风雪。
根据中塔两国的协定,这次勘出的国界位于萨雷阔勒岭西麓一侧。这里属于高原上的戈壁山地地貌,除了荒山,就是荒沙和石块,四下望去,除了瓦蓝瓦蓝的天空,就是一望无际的砂砾。
当然,如果往东望去,便能远远看到一片延绵白色的冰山巍然屹立在远方,那就是被人称作“冰山之父”的慕士塔格峰。
慕士塔格峰海拔七千多米,它和附近的公格尔峰、公格尔九别峰一起被称为“帕米尔三雄”。慕士塔格峰下不远有个地方叫喀拉苏,喀拉苏往西的地区叫做阔勒买,阔勒买再往西有个湖泊叫郎库里湖,这次勘界的地方,就在郎库里湖东岸到阔勒买中间的山地上。
勘界队里有个年轻人,他名叫林杉,是地质大学的学生,刚毕业不久就被分到了勘界队,负责测绘工作,整天扛着全站仪或者经纬仪山上山下地跑。
林杉大学时候也是个运动活跃分子,喜欢登山、玩极限运动,所以对别人来说,在荒无人烟的高原上勘界是件苦差事,但他却是如鱼得水,乐此不疲。
勘界是两个国家的事儿,所以勘界队里既有中国人,也有塔国人。两国虽然签了协议,但落实在实际中却又不一样,地图上画条线,大山里跑断腿。
何况勘界协议中描述的只是界点,至于两个界点之间如何连接,是按照直线走向,还是根据山脉走向,或者根据河流流域,或者根据历史聚落,都需要勘界队员们分析、争辩,甚至上报解决。
所以,字面上的协议签了,但在实际勘察中仍有寸土必争的情况。
这一天,勘界队面临的任务就是从上一个界桩出发,再确认和安装下一个界桩。
这也是他们每天一早醒来都要面对的工作。
上一个界桩位于海拔四千多米的一座无名山顶上,在两国人员的共同见证下,勘察队打穿石头,埋下水泥桩,又用混凝土封住,然后两国人员分别把各自的国徽镶嵌在界桩的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