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大理石茶桌上面撞去。
“求求不要再折磨他了,我做,我做!……”他隐隐约约中听见曲江在喊着。
古钟是被人用耳光抽醒的,他睁开眼睛,发现一个陌生人在拍打着他的脸。
“傻X,下班了!”
他脑袋疼得厉害,就像要裂开似的,他忍着痛,龇牙咧嘴地爬起来,然后抬头看看四周。
周围都是放衣服的衣柜,他正躺在一张沙发椅上,脑袋底下还塞着一个垫子。
一个年轻人走过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坐在他身边,使劲脱着裹在腿上的皮裤。他里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醒了啊?你哥们求人把你抬这里来了。”那个人说。
“他人呢?”
“不知道,也该回来了吧?谁让他摊上老虎春那个变态,那老娘儿们能造得很,吃人不吐骨头,任谁进去都能给你扒皮抽筋。”那人摇着头说。
古钟浑身抽搐了几下。那人换上一套运动服,看着他说:“你这干巴巴的小身板,以后别来干这种事,到时候死了连灰都剩不下。”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古钟坐起来,他回想着昨晚的一幕幕情景,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门开了。古钟看到曲江走进来。他面色枯槁,眼窝深陷。
“我跟放高炮(高利贷)的那群孙子说了,要想让咱们活着给他们挣钱,就别踏马再安排这种杀鸡取卵的事。”
“你没事吧?”古钟望着他。
“没事,别再问了。”曲江一屁股靠坐在沙发椅上,他闭上眼睛,把头转向一边,躲避着古钟的目光。
大概是曲江的话起到了作用,后来那伙放贷人的确没再安排夜总会的活儿。不过没了这个,还有别的活计,比如派他们去销赃,去送货,去清理打打杀杀的现场,去参加团伙互殴等等等等。
最关键的是,他们似乎永远也还不完之前借的那份高利贷。每次曲江问,他们挣了多少钱,那边都会冷冷地说,早着呢,你们挣的那点钱,连利息都填补不上。
古钟很绝望,他回想起来,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在借钱的那一刻毁了。
他有时候也默默痛恨自己,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安安分分、庸庸碌碌地在这所渣校混日子,恨自己当初为什么心比天高,恨自己为什么非要去跟命运去争、去搏、去赌、去折腾。
有时候,他也会隐隐约约地对曲江有抱怨。可是,事已至此,他毫无办法,只能像个没有脑子的木偶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