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华鬘拉扯开来,让她坐好,然后朝闻廷绪尴尬一笑,问道:“最近事情多,我们还得计划一下。”
我这么说是有道理的,虽然想带华鬘出去散散心,不过,我还得等明天征询下沈喻的意见。
“没问题,不过越快越好!资金、装备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一旦能调出时间来,到时候我跟你们一起去。”他难掩激动,“准备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次。”
我再次点点头。闻廷绪说的话很有道理,不过,经历过几起大案,尤其被徐楚月迷惑过的我,已经不再盲信别人的一面之词。
我并不是怀疑闻廷绪在骗我,我只怕一件事——那就是在漫长的岁月里,他的记忆可能已经被自己的情绪改写了。
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少见,人一旦形成很强烈的情绪,就会反复通过意识强化自己的片面认知。
闻牧山夫妇失踪时,闻廷绪只是个孩子,而且被父母抛在了无亲无故的辽远边疆——这对任何孩子来说都是沉重打击。
孩子在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的情况下,都是依靠获取父母的爱来维生的。因此,失去父爱或者母爱,将在孩子成长过程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没有任何一个孩子相信父母会抛弃自己。
不过,非要将闻牧山的失踪判定为携宝叛逃,这种解释也并不圆满。
首先,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证明闻牧山就是杀害王土大的凶手——杀害王土大的是一把考古用的小榔头,从闻廷绪的叙述中,并没有警方认定榔头上有闻牧山指纹或者个人生物信息的说法。
警方如果采集到这些,在定案时肯定会作为关键证据予以说明,但听闻廷绪的说法,他们并未提及此事——沙漠地区天气极端,有可能生物信息遭到破坏,也有可能上面根本没有闻牧山的线索。
其次,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证明闻牧山杀害并掩埋了费唐以及黄善保等九名民工。其实,连他们的尸体都没有找到,是死是活也无从佐证。
第三,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证明闻牧山夫妇就是路过叶尔羌河谷牧场、穿越喀拉苏山口的人。牧民并没有具体描述出高矮两名过客的模样,而喀拉苏山口的那件呢子大衣反而更不正常——一个人在翻越天寒地冻的高原雪山时,会把自己最重要的御寒衣物丢弃吗?
我知道,闻廷绪肯定是想追寻他父母的踪迹。
确实,二十多年了,当初那件事的风声早已过去,只要他们还活着,不管他们当初是盗宝还是另有隐情,肯定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