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时姚玉凤离婚后,有媒人给她介绍过再婚的对象,但尚卫民一听到这消息就勃然大怒,他直接冲到姚家一顿砸锅摔碗,还拎着酒瓶子,堵在媒人家门口连着骂了一个晚上。
从那之后,姚家连串门的人都少了。姚玉凤只好带着儿子尚冬相依为命。尚冬也是从小在父亲暴力的阴影里长大的,他心疼母亲,对父亲从来都是一副冷漠脸,更重要的是,他从来没叫过尚卫民爸爸。
后来云塘镇拆迁,尚卫民的老宅子正好划到了拆迁的那一半里,而姚家院子却在没拆的半个云塘镇上。
尚卫民终于等到了机会发扬自己的长处,他成了云塘镇第一难缠的滚刀肉钉子户,最后谈了一大笔拆迁款,赚得盆满钵满。而那年夏天偏偏赶上尚冬上大学,姚玉凤没有什么积蓄,满云塘镇跑着借钱。尚卫民知道了这件事,他得意洋洋起来。
“你们告诉尚冬,让他来找我,叫一声爸爸给他五百,磕一个响头我给他一千——他老子现在有的是钱,见天喝五粮液都喝得起!”
于是有好事的人就跑到了姚家,把尚卫民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姚玉凤。姚玉凤气得泪流满面,尚冬倒是没有急也没有闹,他只是一个劲安慰着母亲。
“冬子,你还是去找他拿点钱吧,他毕竟跟你还有父子关系,妈怕供不起你上学,拖累了你……”姚玉凤哭着说。
“妈,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新云里一趟。”尚冬说。
好事的人看到这个样子,高高兴兴跑回去跟尚卫民讲了一遍。
尚卫民挺高兴的,看来钱还真是王八蛋,以前儿子见了自己爱搭不理,连爹都不叫,如今自己有了钱就不一样了,他还不是得乖乖回来认爹。
尚卫民讲究排场,他想着这事儿不能简单糊弄过去。他于是连夜把云塘镇尚氏族里德高望重的人家串了一遍,邀请他们第二天来见证这件大事。
第二天,尚卫民早早就从酒馆里叫了好酒好菜,摆了五大桌,准备等尚冬回来叫爹磕头、“认祖归宗”之后好好显摆一下。但他嘴上仍然不想服软,想想原来说出去的话,又觉得惩罚有点儿过轻。
“妈的,这种不孝的东西,这么多年都躲着我走,连个招呼都不打。所以等他来了,必须让他磕一百个头,少磕一个也别想拿走钱!”
但是一众人等到了中午,尚冬也没出现。尚卫民气得骂了几次大街,加上酒瘾犯了浑身哆嗦,要儿子磕的响头也从一百个增加到了七百个。
就在全族要人饥肠辘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