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近年来的民用木船,跟咱们的那种古代黑船没有半毛钱关系吧。”
沈喻拿起两块木板,凑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后她单膝跪地,又伏在潮湿的沙土层里嗅着。
我看着她趴在地上那么认真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干嘛?”她估计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姿态有些不雅,于是满脸绯红地站起来,狠狠看我一眼。
“没……你是想说,这两块木板不是船板,对吧?”我开口问她。
“你怎么知道?”她有些惊异地看着我。
“我刚才掂量了一下这两块板子,觉得它们密度有点高,如果抠开表层看看纹路,就发现这其实不是祁岭造船通用的杉木,而是更贵重的桢楠……”
“你连木材都会看?”
“那个……你知道,我从小就是个书呆子,什么都喜欢研究一点儿,虽然不精通,但基本知识还算有的。”
“嗯,”沈喻点点头,不过她看我的目光似乎完全不一样了,“我也是觉得这两块木板有点儿怪,刚才我闻了闻木板的气味,又闻了闻埋木板的地方的气味——完全不一样。这两块板子肯定是在别的地方埋久了,而不是在这条河床上。”
“你是说,板子是后来‘布置’在这里的?”我问。
“对。还记得言汤发现船板和四角铁锚之后,区文物局还来人转过一次吗?”
“莫非——有人不想让文物局深挖这件事,所以布置了两块假木板,想鱼目混珠,蒙混过关?”
沈喻点点头,指着木板上的胶皮和铁钉说:“你看,这些东西像不像后来做上去的?文物局的人肯定先去找言汤,没看到他挖出来的木板和船锚,然后又来到这里,结果发现几块毫无价值的现代船板,他们没仔细勘察就失望而归了。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猜肯定有人早早下手,出高价把你那位小族叔的东西买走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掩饰这个现场?但这里原来是河床,又能掩饰什么呢?为什么要去掩饰呢?”我踢着河床上的土问。
“要不——咱们试着往下面挖挖?”沈喻看看手表,“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咱们不是还要去看你发现黑船的地方吗?”
“嗯,其实那个地方,我早就看过几十次、几百次了。这次只是想带你过去,让你看看而已,所以应该不会用太长时间。”沈喻蹲了下去,用手的按着坑里潮湿的沙土,那动作就好像在揣摩肉的肥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