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交道,但还不至如此亲近,这回请帖上打头的正是棉布行的郭行首,其中分明透着古怪。
胡海道:“首长们反复叮嘱要我们低调行事,我想着以往收棉多是找的外路商人,还难免被人盯上过几回,这次事急从权,收绒还好,这籽棉几乎都是我们亲自下场去做,如今山东和北直的棉货又紧,这回郭行首请东家去赴宴恐怕是已经打问到了我们的事情,是要借机发难。”
“那你的意思是?”
“宴无好宴,不去也罢,我们自做自的,这光天白日他们总不敢强与我们来争,各凭本事就是,只要做成了首长们交办的差事,自然是千好万好。”胡海一直没断过重回大宋治下的心思,自在南洋经历过一番,又常听闻元老院最近的作为,他已对大明这里失去了兴趣,满心思的都是大宋的新生活,哪怕是到新拓的台湾也好,不然在这上海县中,终究只能以奴仆之身行走,不得自在。
但胡八荣显是个想要些作为的,首长们谁也不派,偏让他一人到松江府建立根基,这里面的用意外人也难体会,他省悟道:“不对,我以为还是要去观观风色。”
“东家是这么想的?”
“眼下情势不明,那些织户们议论汹汹更甚昨年,正是要我们稳住才好,我想这正是棉布行的试探,不然我们明面上一家做茶的,请我们作甚?也许这还是个机会。”
“那我叫弟弟跟着东家。”胡海的弟弟胡峰如今明面上管着胡府的家丁,实际上也是做的保卫工作。
“就让胡峰单独跟我去一趟,目下还不用太过担心,此地好歹也是江南首善之地。”
“但也有‘民抄董宦’殷鉴在前。”胡海还是放心不下。
胡海说的是前些年董其昌家被百姓焚毁一事,当时也是有人在民间传檄,说董家强抢民女,逼死士子,引出好大一场风波。如今看来虽然不能说董家一点没错,但在江南舆论也的确可以杀人,其中捕风捉影之处颇多,可见在松江府地盘,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事情从来不少。
今年松江的织厂和织户对原棉供应多有焦虑,辽东因为军需的缘故,北直隶的棉货多往肃宁去了,那边的织厂也多,织成的多半就直接送了出关,连带山东的棉花经登州过海的都比往年多了不少。加之去年以来又受到澳洲布的冲击,江南民间的怨气着实不小。
“我自省得。”胡八荣故作轻松,当日午后他便先去拜会了县中首富顾昌祚,这一位也在受邀之列。
到了第二日巳正,胡老爷如约来到豫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