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架悄悄收进了衣领中,他并不确定那名素檀身边的翻译官能否准确转达自己的意思,只能祈祷不要因为理解的问题而成为炮决的对象。
“说说贵公司的用意吧?究竟为何派你到此?我记得在对雅查加尔达的争夺失败之后,你们的生意已经退出了爪哇。”
还好,今天这位大君的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甚至愿意费些口舌在调侃上,而不愿因信仰问题与对方攀扯太多,毕竟对于上位者而言宗教更多还是工具。
考瓷基赶紧解释道:“大君是想岔了,在下这次到贵国,是作为广南国的使者前来。”
“广南国……使者?”
听到这个名字,素檀有些不解,如今自己领土北方的那些港口中,许多信奉印度教的商人便来自海那边的占婆国,却是因为广南国不断南侵才让他们流离失所的。广南国迫害印度教徒,原本与素檀无关,素檀自己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异教之人想要在马打兰国安生过活,虽然不用担心性命,但还是得额外缴纳一笔税金。
而于广南国而言,要的不过是占婆的土地,占婆人能役使的则役使,但也没有要到海外来斩尽杀绝的道理。
看到素檀疑惑的样子,使者不再卖关子,“广南国主近日将对盘踞在九龙江口的澳洲人用兵,希望大君予以援手。”
原本以为使者是打着广南国旗号来说通商之事,没想到这一回却听到了有趣的消息。
“广南国将对澳洲人用兵?”帕南巴汉•阿贡眉头一挑。
“千真万确,广南国主阮福源殿下亲自与我公司交涉,希望我们居中联络,请求素檀共同出兵。”
阿贡哼笑了一声,“广南国远在海外,他们要对付澳洲人,去找高棉与暹罗都说得过去,跑到爪哇来做什么?”
九龙江口这地方阿贡倒还听过,距离爪哇起码三千余里,即便是最善航海的荷兰人,只用二十天便在这个季节跨越无风带而来也并不容易。现在看来果然不是小事,居然是打着让自己与他们一起对付澳洲人的主意。
虽然如他早先对国中贵族所言,澳洲人盘踞的雅查加尔达的确如一枚插在他脚上的倒刺,让人极不舒服,甚至有引发‘全身溃烂’的危险。但理智却要让他做出反驳,毕竟荷兰人也好,还是那个尚不知道真假的据称被东印度公司代表的广南国,都还没有开出价码。
他转身坐上一把来自中国的交椅,拿起一根老派的长簧管筒,让侍从为自己添上一支方头的邦库丝雪茄(注:荷兰语bungk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