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炮台,但以如此远的距离这管子若真是大炮恐怕其大小已经到了让人咋舌的地步。只是澳洲人为何在此设置炮台沈有容有些想不明白,此地并不靠着港口,想来海匪也不会在这等暗礁错杂的海岸登陆。他又继续仔细观察,发现此地视野的确不错,无论突入海中的地形还是礁石山的高度都可以观察到前方的高雄港和方才经过的那处水营。
但是,光是能够观察到的话,随便附近哪处山峰撒下些暗探巡查也就够了,放一座炮台上去难不成还真能护住两处港口不成,如今高雄港在船主指点下已经在望,以沈有容以往的海上经验,距离至少也有六七里上下,而早已甩在身后的那处港湾恐怕少说也有十里上下的海程了。这么远的距离真能射及?过去他在文官的奏疏中也曾见过红夷一炮糜烂十数里的说法,实话说他并不以为然,就算是红夷大炮,只是想声闻十里都未必做得到,像他这样有着实战经验的水军将领自然难以敷衍。
但若不是有如此威力沈有容又实在想不通为何澳洲人会在此地设置一处炮台,在这种地形上作如此施工,所费可不是小数。
好在沈老爷的思考并未持续太久,因为高雄港已经到了。
与其他商船一样,沈有容乘坐的福船很快也靠上了高雄港的码头――天然的大石堤经过整修之后向港湾内伸出十多道木制栈桥,作为高雄的客货码头,中小型船只可以直接靠在栈桥边上下旅客和装卸货物,他们这艘福船也不例外。
沈有容站在甲板上,看着这忽然间变得欣欣向荣的东番,眼中有些迷离――打狗港他过去从未来过,什么样子还是从陈第那里听来,但绝不是眼前景象。在陈第的口中,那里的妇人衣不蔽体,虽然喜爱汉女服饰,甚至得一布片也会珍藏,但却绝不会传在身上,无论鹿皮还是草裙,仅仅是微蔽下体而已。男子更是渔猎为生,所使器物不过飞镖一种,盐铁皆赖于汉人。而此地的汉民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是海那边逃荒来的破落户,最多比番人更会种地一些,其余也无甚所长。如打狗这里的港口沈有容这些年三入东番陆续也去过一些,虽未深入,但仅从沿海情形来看也大致如陈第所言。
然而,他自东行以来已经不止一次打破了自己的认知。
港湾里的船只很多,但是排列得极是整齐,一艘接着一艘停泊在栈桥两旁。他注意到此处水面虽然不大,但是船只停泊显然是经过区域划分的,水面上用彩色浮标记画出来,船只进港出港则各有航路,看上去井井有条。
而朝着港内望去,鳞次栉比的市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