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顿时陷入沉默。
隔了许久,一个苍老的声音才道,“你们是不是把事相差了,这跟他有没有兵何干,重要的是我们哪有侵占军田?”
‘对啊——’众人如梦初醒,这事原本就是以此为由头,只要抵死不认又能如何?这么多年过去那田籍图册早都忘迭了哪还能够找到,至少寻不到田侵没侵占还不是自家嘴上一句话。
“不过我们还是要拿个章程出来,虽然可以查无实据,然则破费总是难免。”
“你老的意思是要打点官中?”
“自然,明人不说暗话,你我几家手中的军田恐怕也不下三百顷,每年光是出产当在数万石,这么些年下来这次给点代价也是应该,总不会年年都查,不过是官中寻个由头要钱,好歹给些脸面。”
“那这数目?”一人问出了众人关心的话题。
“不宜太多,各家拿出来的总数不能超过两千两吧。”说起来这笔银子虽然还不如一成出产,但多了反倒让人觊觎了,这个数目显然在各家预期之内,于是都纷纷应诺回去准备了。
三日之后,威清卫城清军厅,王星平与各部土目如约而至,一同出现在清军厅中的还有闻讯而来的安邦彦,威清卫指挥使焦应麟则只有在旁作陪的份儿。
“各位都是左近的爵爷(注:明清对土司尊称),星平此来也是奉了张老相公令旨清查军田,说起来却是为了我黔省安泰,还望各位多多帮衬。”坐在厅中王星平品着上好的西湖龙井,不咸不淡地说着话。
“小将军说哪里话,这等事体我们都省得,只是这话得分从何说起了。”阿戈部的土目最先坐不住,他家在威清卫北面占的军田最多。
“哦?”王星平斜了此人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这,我等虽然牧领地方,于国法却不敢干犯,各家自有各家的疆界,却不知这侵占军田事与我等何干?”
“原来如此,张老相公也是听人提起昔年有土官典买军田以至军屯荒废这才着我督办此事务要将之分剖明白,倒不是这威清一卫的事情。”
——这不是针对你,是针对你们所有人——
杨五老心头明镜一般,眼珠子滴溜一转道,“我等世土都有籍册在,若是小将军不信大可取来查验。”
“如此说来,各位爵爷对自家的田土都了如指掌了?其中就没有半点情弊之事?”
“绝无王小将军所说的那等事体。”杨五老打着包票。
“那好,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