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然而想归想,王星平倒是看得很开,毕竟这加派终归是轮不到贵州的,他在贵州的产业无论是屯田还是商号都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王星平说不上对这沈二狗多么讨厌,但好好的海景多了噪音毕竟不美,于是敷衍了几句便开始四下张望,恰在此时一个带些闽南口音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公子,洗把脸吧。”
说话的不是小六,却是一个面生的少年,看其年纪与王星平差不多大,相貌也颇为俊秀,他眼神活络见王星平转头看来忙让过身后另一个少年端上水来,沈二狗见了外人也就识趣的又去找别人啰嗦了。
王星平一边接过帕子一边道,“你们不要如此费心,无事的时候自去休息便是。”
他倒不是嫌对方伺候得自己不好,而是觉得这水略有些浪费了,虽然这船是沿岸航行不乏补给,但海上食水本就金贵,他们这样搞法难免让其他水手见怪,平白让人厌烦。
那少年却并不担心的样子,一副刚刚替王星平打发了麻烦的自得,“舅舅说了公子是顾东主的贵客,这一路上一定要护持好的。”
他身后的少年不大善言词,但也大声附和道,“对,舅舅是这么吩咐的。”
王星平递回帕子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笑道:“一官,你我差不多大小,我只略长些,犯不上这样,你舅舅如今买卖做得大了,只要你跟好了他做事定能有个出身,不过凡事还是要靠自己,这海贸上能学的东西不少,却不要将心思花在伺候人这等事上。”
被唤作一官的少年若有所思,但旋即回道:“这船上的事我们弟兄都省得,伺候好公子也是舅舅吩咐下的,公子不是说过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么?我想这海上行船也跟行军差不多了,照着吩咐做事总不会有错。”
王星平闻言摇头苦笑,这少年聪明伶俐,上船才几日这船上诸事已经熟了,就是这投机专营的心思略重了点,恐怕也是求进心切吧,但有上进之心也不算错,何况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孩。
这两个少年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都是黄程姐姐的儿子,之前都随其姊在南安老家过活。黄程原本打算是再等几年将他们接去澳门的,但最近这一年他忽然交了运生意顺风顺水,故而此番北上停靠泉州补给时便忽然心中一动将这两个外甥给接了出来,等跑完了日本回去就准备先打发两人到万通行去学些手艺,也有个人质的意思,好让顾子明安心,毕竟这走海的生意动辄上万两的本钱,起点什么猜忌之心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他可还指望顾东主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