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双目微闭,脸上带些潮红不时咳嗽几声。
“这是你母亲?”傅小飞朝那抱着女孩的女子看去,虽然也是一脸的蓬蒿之色,看眉眼倒与这少年有七八分像。
“是我的母亲和妹妹。”少年道。
“你是哪里人?”
“我们全家是罗定州人,逃荒来的广州。”
罗定州在肇庆西边,万历初才升为直隶州,广东的瑶乱多起于彼处,是个与贵州颇类的地方,叶宜伟一路从那边过来与傅小飞闲聊时也曾说起是以提起此地傅小飞马上想起。
他即问道,“你是瑶民还是汉民?”
罗定州汉瑶杂处,汉话说得好的未必就是汉人。
“小人家里都是汉人。”
傅小飞见这少年虽然黄瘦,却有股子英气,又正容道:“我们是要寻些家人去琼州府开荒,那边可苦得很,你可愿意?”
那少年想都不想,抬头看着傅小飞爽快问道,“能吃饱么?”
“糙米饭管饱,干得好还有犒劳。”
少年想想道:“那得带上我娘和我妹。”
“她们这样可没法干活。”
“她们的活我干。”那少年斩钉截铁道,复又补了一句,“我不要卖身银子,只要东家能让我们全家齐整。”
傅小飞正在犹豫,毕竟看那女孩似乎是在发烧,而且年纪尚小,这样的女孩买下来能不能活到海南岛都难说,更不要说恐怕还要回文莱。而且少年的母亲看起来像是受过什么刺激,神情木讷,虽然少年说不要典身钱,但一个病人,另一个妇人看起来也像不妥,这样带着一路恐怕还是不好。
此刻又有三人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傅小飞认出其中一人是先前见过的人牙,他身旁一个妇人衣着华贵,年纪约莫三十七、八,长得容貌尚可,手中拿着把半开的折扇不知是扇风还是在驱赶蝇虫,脸上一颗美人痔却让面目看起来有些可憎。那妇人凑近女人怀中看了一眼便一脸的嫌弃,尖声尖气的道:“怎么病了,赵五儿你何时倒敢骗到老娘头上来了?这样的货色也敢要三十两?”
那人牙心头不爽,加之这女孩突然又病了,忙讨好起买主:“黄外婆容禀,前日与你说时的确还是好的,人也聪明得很,前几日迎恩里的卓员外出到三十三两,若不是因为些变故早都纳进门了,闹了这一出这才等着您老来看一眼,虽然一时得了热症,但小孩子这病症来得快也去得快。再说这病多半也是饿的,买回家去将养些时日也就好了,你看这模样调教好些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