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片安静。
方才说话的小子见众人无话,便大着胆子解释道:“平日里看大宋老爷们都是怜贫惜弱,陈老爹你在港口做工,想也知道的,况傅先生平日里教导过的……”
没等小子说完,方才那年轻男子也跟着附和:“我看那宋人倒是好的,就不知肯不肯帮这忙,再说那姓萨的既然看上了闽娘,恐怕这事就不好办,那宋人也只是经商,说是什么经略,也不曾见着带了官兵,多半也是假托。”
这话也不能说有错,如今在海外行商的,为了个名头假借着他国国王的名义方便行事,或者干脆去明国骗个贡使身份,得些好处的,华商红夷都有,听着都寻常了,在男子看来,宋人虽然待人以诚,但难免不是这一等的行事做派。
…………
宽敞的大厅都是纯白的颜色,除了花草和金饰,并无其他妆点。素白的墙壁配着素白的帐子,中间却摆放着一把突兀的椅子,用榆木精雕细琢的曲线,光看造型,便知定是出自明国的名匠之手,椅面上还包着一层牛皮,这样的一张椅子价值数十两,若是自万里之遥的大明再运到渤泥,价格就得再番上三、四倍。
萨义德最喜这椅子贴身舒适,让自己肥大的身躯不必过于负担,是以在家中见客都喜欢使用。
城西背靠着城墙的这一家便是萨义德向来所居,外间的几间铺面是商站,院后都是库房,存放些贵重要紧的货物,大宗的生财,则都放在城外港口仓房。面前的七八人,都是萨义德的心腹和用顺手的伙计,有大食人,也有汉人和番人。
在婆罗乃经营了多少代,从五世王在位时,便来国中打下了根基,说是百年的基业,也还是小瞧了。只要他愿意,万丹、苏禄、柔佛、亚齐,都有能听指使的人马可供驱使,别看只是商人,真要舍得身家,打起大食的旗号,也能拉起上千人的队伍,还都是敢战的。
只是现下,萨义德只心不在焉的听着几个亲信说了几句买卖的事情,便问起了港口那边来,“前几日我去看了那短毛的货物,俱是精良,那画册也看了。”他顿了一顿,环视众人,又缓缓道“可你们都知道,我这商号后面是谁,那位可是国中泰半的生意都要经手,现在来了这短毛,看着却是要把我们的财路全给断了。”
“可城中的贵人们如今都在想着与短毛们结交,短毛在港口也是大兴土木,这一番做派恐怕是不打算要走了。”
“圣人是怎么说的?惩罚随贪欲而来,该进天堂的进了天堂,该进火狱的进了火狱。”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