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明白,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我等都是大宋子民,元寇占我神州,我等先祖不愿以身事虏,皆浮海而走,如今算来,去国已是三百余年,此番回返故国,欲借这南洋之地稍作修养,再作计较。”
说话的男子故作停顿,让郑达稍作消化,又道:“我等迟早是要回中土的,不过回国之前,还有一番布置,明日一早汝等便可离开,带来的水手人等及船只和一应家什都会发还,不过船上的货物就算我们买下了,你也不必带走。”
“首长们有需用自取便了,值不得甚么。”乍听喜信,能离开此地,船和伙计也都一应发还,那些货物也就是身外之物,只不知藏在夹板下的银子会不会被找出,若只是区区香料还不至于折掉老本,大不了回旧港再辛苦一年,离了这是非之地才是首要。况后来听两位首长说了个买字,加之方才问话客气,总又生出些念想来。至于说短毛们自称去国日久却又知悉大明事情,也不足为奇,毕竟这些年大明破落的商民在南洋闯荡的所在多有,消息往来自然不绝。
“你的货物我们是买下,不是扣下,给你的都是时价,绝不叫你吃亏。只是我等归国心切,未曾带得多少金银,故而只能折价与你些货物。”
短发男子看着郑达,略一低头,又道:“至于船上的银钱,准你换成我们的货物带走。”
方才还气定神闲的郑东主脸色霎时便没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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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官人能说汉话却是方便了不少。”黄顺之面前的男人有着一副老于世故的面相,但没有胡须的脸庞却看不分明年纪。‘二十?’,‘亦或三十?’,颇有些拿捏不定,面前的这人不光面白无须,无从知晓年纪,连样貌也颇类红夷,可又满口的汉话,想是那汉人与红夷的混血。但穿着却是异样,一领对襟的褂子,却是短袖,既不类明人,也不似红夷,着实怪异。
片刻之前,还在泛舟海上的副臣官人连同他的亲随船只及水手一并被自称宋人的短毛怪人‘请’上岛来,也即是这片刻之间,让黄顺之有幸证实了都城中流布多日的传言,如城的巨舶整齐排列在码头上,而那码头的形制也从未见过,似乎如整块原石雕琢而成的平直道路,却又浑然天成,曾经来过纳闽岛上几次,在岛上还有一处仓房的黄老爷,很难将眼中的一切加以解释,而就在方才,面前这位徐老爷告诉他‘那船竟是铁的’。不光那船,这岛上建筑如金城汤池一般,上得岛来,看得分明,这哪里还是原来的纳闽岛,即便是婆罗乃城,也要相形见绌了。
正了正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