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起来。故而这两个月来,日子尤其不堪,原本过了“圣忌”,再有一个月便是海贸的旺季,但今年因着这样一番事由,便耽搁下来,连带外路的海商,已有月余不大见到大宗船队了,国中的老爷们便都十分忧心。上个月的前几日,国中的大祭司见夜空中火星逆行,料想乃是不吉之兆,虽然占星之术于教义不符,但明明白白的异像也让阖城的贵人们在忧心之外又加了几分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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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镜岛正当着婆罗乃河口,聚集着不少渔民和村落,是婆罗乃港地盘上十余个聚落之一。这几日从早到晚都没有一条渔船愿意出海,太阳照在刷了一层桐油的船身上,透着绚丽的光晕,这船还是汉人工匠的手艺,寻常渔民人家都是刳木为舟,只是唯独不见渔民的身影,这在年前月下的光景是无法想象的。再没有人敢靠近纳闽岛,只有港口北面那些胆大的疍家还敢出海,只是隔着海岛很远便不敢再向前。也就是这几日里,疍家中开始传说那岛上如今来了如城的巨舶,也有说是不知何地的海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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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达在“号房”中已经住了有些时日,这些日子得闲,便想了很多,上一次进号房还是好些年前在明国海阳县老家,忆起在海阳家中的亲人,面目都不甚分明起来。出海五年,自家生在旧港的一双儿女都有半人高了。郑东主从吕宋发卖了货物,又在猫里务(注:吕宋南面港口,多福建海商出入)待到了新年,便要急着赶回,中途照例是要跑一趟婆罗洲,渤泥这里本就是一站中转,去年秋天去时原本满载香料与特产的船只,也是从这边出来,一路东上苏禄,再到了吕宋,那边的红夷可是有大把的银子可换,听说都是用佛郎机的大夹板船自极东的海外运来,虽从未亲见,但所运香料已是全都换成了银洋,郑达也想象不出还有什么解释能够说通。可惜就是被猪油蒙了心,贪图节省一些过路钱。若是商船进了婆罗乃港,当要额外缴出一笔税金,但此番并未运货,也就不太值当。纳闽岛上也有王家的税吏,但毕竟可以敷衍,再说岛上华商也多,更不需顾忌国都中的种种规矩,应当更加快活才是。
号房是砖墙样式,郑达只记起半月前,因着渤泥国主主持圣忌的日子临近,是以都城中规矩颇多,故而照以往来讲华商应尽在岛上以避麻烦才是,但当初六日郑家福船到了婆罗乃外海时,看到眼中的确是一番绝难再见的景象。如城的巨舶停靠在岛上港湾——那也是后来得知是船,若是甫一得见,绝不会以为那比婆罗乃城墙还高出不少的东西能够开动,再往后便是被能不惧风浪潮流而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