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绾绾就着山间溪泉把脸抹干净,就这么挥别一干鬼姐妹跟顾钦上了路。
她原先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妆容,花里胡哨五颜六色一堆,被雨水冲得晕染开确实比厉鬼还要厉鬼,如今洗得素面朝天,露出下面那张干净清秀的脸,连整个鬼看上去都精神了些。
至少顾钦没有再拿那种微妙的嫌弃眼神盯着她了。
衣物是换不了的,这一身就是她“死的时候”穿的衣服,她没有权利自己更换。
不过白绾绾拽了拽过长的衣袖,足足捋了好几层才捋到底,白色打底的长衫,青色云间罩披,上面绣了几许浮云舒卷的图纹。不过袖子长得诡异,就像是那种……唱戏的水袖?
白绾绾将袖子挽起来一截塞进袖兜里,又将乱七八糟的头发全部梳在脑后用发带束了这才急急忙忙的去赶顾钦的路。
顾钦其人,钢铁直男,什么难听说什么,走路也不等人,白绾绾刚走了两步,天光乍破,太阳一出来细微的光线几乎把她整个人摁进地里烧。
她忘了鬼怕光啊啊啊啊特别是她这种生魂,最多被太阳滋两下就没了。
前面的顾钦走得没人影了,白绾绾委屈巴巴的在路边一处巨大的芭蕉叶旁边蹲下,先前被灼伤的地方还在不断扩大,而这片看似阴凉之地也抵挡不了多久。
白绾绾盯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开始陷入沉思……她不会就在这里直接魂飞魄散当场任务失败吧?
头顶垂下一片阴影,白绾绾仰头还没看见人影脑门上就多了一张黄符,她吓得嗷嗷的跳起来原地哆嗦,抖了半天却没没见自己被烧死。
“凝神符,白痴。”
顾钦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你们鬼白天出门都不打伞的吗,怎么,等着被晒干?”
白绾绾摸了摸自己又凝回实体的爪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比顾钦矮一个头,如今也只能弱气兮兮的仰着头一脸理直气壮:“我没有伞啊……而且,除了你,没有人能看见我,就一把伞在天上飘别人看见了得多瘆得慌啊。”
顾钦气笑了:“你还知道瘆得慌啊?”
这小姑娘缠着他的时候可没考虑过他会不会害怕。
白绾绾懒得跟他扯,只蹲在原地张口好玩似的去吹贴在额上的那道黄符,虽然这玩意没有伤害到她,但她总觉得恐怖。
被吹起一角的符箓又被青年的手牢牢的摁严实,他甚至弓起指节在她额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敲:“傻姑娘,揭下来你就当场晒成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