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酒。
“听闻曲水河畔花魁容秀以乐曲通天下,不知在下可否一比?”
白绾绾站出来时,满堂哗然。她脸上漾着盈盈笑意,仿佛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在她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她便感觉从宁致远那个方向投来炽热的目光。
她没有回头望。
宁萧同容秀看见她的那一刻眼神都像是见了鬼一样,可不是嘛,按剧情来讲,她现在应该早就死了才对。
白绾绾并不管他们怎么看,也不去管台下的议论纷纷。她兀自在一旁的乐师旁边的架子上挑挑拣拣,没有拾琴,却摸了一把唢呐出来。
好极了,这可是她这个弱鸡唯一会使的乐器,不清高,不雅致,但足够震慑。
十年笛子,百年萧,一把二胡闯凌霄,千年琵琶,万年筝。唯有唢呐镇乾坤。
做为一种能从你出生吹到你结婚再吹到你头七迁坟的乐器,尽管它无琴瑟那般阳春白雪,但是这乐器之中却是独孤求败的王者存在。
凄婉的唢呐声一响起,其他乐声便都被迫停了。说来她也只会《百鸟朝凤》这一支曲子罢了。
《百鸟朝凤》一般不会吹完,半段百鸟朝凤大喜,用于婚庆。半段凤凰已死,表悲,用于丧事。倒是极其……应景。
白绾绾眼底含着笑,通红的眼眶却怎么也看不出笑意。
调子婉转凄厉直冲人脑子里,如同凤凰啼血一般环绕九霄。白绾绾只随口来了两段便又将那唢呐丢回架子上。少女脸上含着讽刺的笑:“我这一曲比之又如何?容姑娘能拿琴来和?”
既然要退场,那么就得留个足以帅气的背影嘛。
宁致远,宁萧,容秀。所有人的影子在她的心里都是模糊的,唯独自己孑然一身站在这热闹里孤寂得仿佛从未有过并肩之人。
宁致远,那人曾抚过她的脸的冰冷的手也终会扼在她喉咙上。
在宁致远起身来寻她的那一刻她便转身穿过人群奔向茫茫的夜色里。
隔着朦胧的烟雾,她与他对峙。宁致远表情又惊又喜,看着白绾绾时仿佛像是注视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白绾绾只是舒展眉眼勾着浅笑。
“王爷已经没有想得到的东西了不是么?”
“您其实想要的也不是那个位置,而是报父亲的仇对吧?”
“接下来要做什么呢?是不是惊奇我为什么还活着,没有给过任何解释机会在王爷心里我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