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风吹得院外的老梧桐哗啦啦的作响,天幕都似笼着一层冰霜的严寒里,那间垂着厚布帘的屋子里隐隐传来挥散不去的中药味。
白绾绾索性把药炉端回屋子里,就着一把矮板凳就坐在一旁摇着蒲扇轻轻扇着。
虽然大夫开了药,但几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只是暂时吊着沈筠的命而已。而她怕沈筠独自待着的时候会出事,除了吃饭睡觉时间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外间与他隔着一层薄纱帘默默作伴。
沈筠咳嗽愈发频繁,每次都像是要咳出肺一般。可他又坚持不肯让白绾绾近身,说是怕过了病气给她。白绾绾起先不依,直至沈筠皱着眉唤了她全名,她才安分下来。
她心里委实不太好受,现在沈筠这个样子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她……
她自己的病也未大好,还裹着厚厚的棉衣。
外面似乎日落将暮,昏沉的暗黄残霞看上去让人压抑得透不过气一般。
白绾绾擦了擦脸上沾上的炉灰,认真的蹲在那药罐前小心翼翼的控制火候轻轻扇着。少女灰扑扑的脸干瘦泛黄,唯独一双眼睛还亮闪闪的映着火光。
屋子里,弥漫着常年累积不散的中药气味。隔着一道白幔,床上倚着枕头靠坐的男子轻轻咳了咳,他以手握拳抵着唇,似乎想压下什么。
白绾绾听见动静扭过头,一脸紧张巴巴的开口:“公子?又开始疼了吗。”
白幔后传来男子压抑着极其细碎的咳嗽声,几乎让人怀疑他下一刻是不是会随时逝去,许久,方传来他清冷而带着安抚意味的声音:“无碍。”
他这声应得极其勉强,白绾绾皱起眉忍下心头的不适感故作轻快的开口:“公子,再过不久就要过年啦。听李大夫跟李婆婆说,等到了元宵节的时候还会有一次花灯会呢!到那时候公子病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这回换公子陪我去许愿好不好?”
少女声音过于天真婉转,像是带来生机的百灵鸟一般。
白幔后的青年抿开乌色的唇,语气轻缓柔软得不可思议:“你说什么便是,怎样都好。”
白绾绾扑闪着小蒲扇,揭开药罐搅了搅里面还未煎到火候的药,续而开口:“过完年之后,公子又可以去私塾教书了。之前在街上还碰见小花问我沈先生什么时候再教他们读千字文呢。虽然他们表面说公子很严厉,但是都很喜欢你。”
沈筠嘴角噙着笑,苍白泛青的脸上,一双灰色的瞳子几乎没有任何光彩。可是他偏头望着白绾绾的方向的时候,却总觉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