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来说,绝对是个致命打击。但无论心中再多不甘不服,她骨子里的骄傲,也决不允许她在下人面前表露出来。
她谢四娘,绝不认输。
龙吟殿中。
年轻帝王半倚在雅致软榻上,静听着珠帘后美人弹奏琵琶小调。常青领着南境将领步清风进来时,刘梵冷眸轻掀,抬手挥了下,周围所有宫婢立即无声退了出去。
“张敬崖此次派你来,是要警告朕?”
步清风行参拜,笔直跪于龙榻前,脸色清冷,照实回道:“回陛下,镇南将军得知陛下已经软禁了赵妃,特意让末将前来告知陛下,赵妃并非没有母族,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三思而后行?
“好大的口气。”刘梵嘴角溢出冷笑,漫不经心的问:“步清风,张敬崖手中兵符还能集兵多少?”
“回陛下,不到五万。其中两万为镇南夫人陪嫁亲兵,现归其子张实秋麾下。末将让人将赵妃之事暗中告知后,张实秋表态,愿听陛下差遣,但他有一愿只求陛下能成全。”
都是些老熟人了,那张实秋求的是什么,好猜得很。
刘梵抬眸,问:“他想见紫衣侯?”
“是。”步清风点头,面色以及淡漠清冷。
“回去告诉他,想见紫衣侯的何止他一人,朕,也想啊!”
这天下,他让人寻遍了大江南北、山川长河,周边各国。无论南边朗月,北边羌、金,就差掘地三尺的挖了,却怎么也找不着她,如人间蒸发了般。
说她还活着,倒像是自欺欺人了。
步清风抬头,年轻的帝王语气中的落寞让他深冷的眸底闪过霎时的微怔,最后低头沉默了起来。
这世间,有些情意,它无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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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启开国以来,南北两境便各有二十万护国大军。南境边陲镇守着一直按兵不动的朗月国,北境则对峙着对大启一直虎视眈眈的羌人和金国,都关乎大启疆土,责任重之又重,也是大启历代最重视的要塞区。
特别是北境境内,狼烟风沙,比之南境条件艰苦数倍。
好在镇北王李重与先皇为生死兄弟,对大启忠心耿耿,对天子倒也忠心。而镇南将军张敬崖自先皇驾崩后,便生有异心,开始拥兵自重,颇有自立为王的架势。好在先皇早有先见之明,洞察到那老匹夫不堪信任,早年暗中安排了几批人进了南境军营。几年下来,南境大半士兵除了天子亲令,已不是随意兵符可调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