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浪,饭菜吹来烟气一熏,眼睛就有点湿。
“煮青水游鸭,龙倒回龙门。”顾清闻到飘来的味道,是个老大菜,李树钧他就会这一道大菜,煮青毛鸭。这煮青鸭,顾清十几年间,每逢过年才吃到,不是李树钧没钱,顾家支系怎么会缺钱,只是到过年了,李树钧才亲手肯做一碗。
到了现在又不一样,顾清偶尔回来时,竟然次次都能吃到煮的青鸭,似乎李树钧他在厨房里长期养起青鸭,就等着顾清回来。
不到半个时辰,天已彻底黑下来,李树钧推开厨房的门端着一个木菜托盘走过。四个菜加一大碗煮青鸭,李树钧笑呵呵的坐下,把那碗青鸭直接推到顾清面前。
“吃!”
李树钧这人不会说话,年轻不会老了也还不会,他变老好像只是变得慈祥了,这种慈祥顾清没在谁身上体会过,顾清勺出一口煮鸭汤,他也不会说话了,喝一口,抬起头道:“香。”
“香就好,香就好。”李树钧眉毛拧两下,好像很开心。
他有点颤巍巍将另外几个菜推到顾清面前,“来,多吃点。”
顾清有点别扭,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李树钧难看的笑着脸道:“小时候你去抓鸟蛋,弄得一头土。”
顾清嗯了一声。
小时候抓过鸟蛋吗?他不记得了。
李树钧倒像勾起了回忆,一边看着顾清吃饭,一边继续说道:“还有那一次去河边洗澡,你啊,差点就被河涡抓了!我废了好大劲!才找到一个人把你救上来!”
李树钧不认水性,顾清嚼着一片汤中的菜叶,原来曾经自己还被村河淹过,李树钧以前从来不说这些。这个人,七十几岁了还上山砍柴,虽然偶尔有顾家分来的药汤照料,李树钧有个锻体期底子,但终究还是个普通人。
从前的李树钧还喜欢赌,对顾清很少有照料,那时候他七八十了,人还是酒浇的,回来就是醉的,要是看顾清不顺眼指不定还得踹顾清两脚尖。
老了也厉害,这李树钧最近硬是把酒瘾戒了,顾清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是戒掉了,赌这种事情,他就更不想了,上次有几个四五十岁的老赌鬼来找李树钧,顾清亲眼看着李树钧拿堂上的扫把棍,把他们打出了大院子。
李树钧哎了一声,自己也夹了口菜,“救你的是村头的花叔,你得谢谢他,你得谢谢他。”
顾清又嗯了一声。
花叔啊?
顾清道:“村头的花叔死很久了吧,有时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