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衰乱之世,区区五六年间,威武之声,震慑夷夏,可谓一时贤主,而享年不及四十,身没半岁,国随以亡。固天方授宋,使之驱除。然考其行事,失于好杀,用法太严,群臣职事,小有不举,往往置之极刑,虽素有才干声名,无所开有,此其所短也。
朱熹:
周世宗亦可谓有天下之量,纔见元稹均田图,便慨然有意。周世宗规模虽大,然性迫,无甚宽大气象。做好事亦做教显显地,都无些含洪之意,亦是数短而然。
朱元璋:
三代之王有其时而能为之,汉文有其时而不为,周世宗则无其时而为之者也。
王夫之:
唯周主决志亲征,而后已溃之右军,不足以摇众志;溃掠之逃将,不足以劫宫阙;身立血战之功,而樊爱能等七十人之伏辜,无敢为之请命。于是主乃成乎其为主,臣乃成乎其为臣,契丹不战而奔,中国乃成乎其为中国。周主之为天子,非郭氏授之,自以死生为生民请命而得焉者也。
周主南伐江南,劳师三载,躬亲三驾,履行阵,冒矢石,数十战以极兵力,必得江北而后止。江北既献,无难席卷以渡江,而修好休兵,馈盐还俘,置之若忘。
呜呼!此其所以明于定纷乱之天下而得用兵之略也。盖周主之志,不在江南而在契丹也。周世宗以数州之士,乘扰乱之余,临阵一麾,而强敌立摧,亦非教练十年而后用之也。
胡承诺:
五季十三君,显德称有道。继乱骋英图,扶义拥大宝。中权帷幄深,前锋技击好。虎旅清雄霸,龙骑跃丹漅。国步尚危浅,惊飙折何蚤。徯予去委裘,助顺移苍昊。一乘归蓟祝,五畤异丰镐。荆坟寄空山,寝宫无遗燎。玉箫咽清夜,银凫没幽沼。仿佛见袄云,徘徊宿怪鸟。异代颇蒸尝,有司亦草草。征车过其旁,尘沙阅昏晓。
蔡东藩:
高平之战,非周主荣之决计进兵,则北汉炽张,长驱南下,河北必非周有矣。至北汉主已败入晋阳,缮甲兵,完城堑,坚壁以待,志在决死,加以辽兵为助,左右犄角,此固非可轻敌者,况以逸待劳,以主待客,难易判然,安能必胜?周主知进而不知退,此其所以损兵折将,弃械耗财,而卒致废然自返也。
至若周世宗之英武过人,王朴之智谋绝俗,天独未假以年,不获共谋统一,命耶数耶?是固在可解不可解之间矣。然世宗美政,王朴长材,不容过略,故类叙之以风示后世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