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屋舍里坐在首位的老人被三爷取代,左手边坐着一位中年人,面色刚毅,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阳光暴晒下所形成的肤色,端着茶碗的右手枯槁干瘦,却看着十分有力量,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在他旁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胖子,肥头大面,大腹便便,穿着件粉红色的T恤,在我看向他的同时他也在看我,四目相对,胖子对我微点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正在我要还施以礼的时候,一道冰冷的目光划过眼角,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循着目光望去,竟是坐在我左手边的那个老头。
那老头身上干巴巴的,整个一皮包骨,一点肉都没有,颧骨宽大,眼眶凹陷,一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珠子来回晃动,一看就是心机极重之人。
我被他看的极不舒服,却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看我,心神恍惚之际,就听见三爷拿手指点了点桌面说:“想必各位已经得知,今年的掌舵大会将会和往年有所出入,在决定青羊印的归属之前,某些门内怕是要处理一些琐事才行。”
三爷在说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我和那个皮包骨之间,我这才意识到,这个老头,极有可能就是北派相灵的老索头儿。
果不其然,在三爷话音落地之后,皮包骨干咳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沙哑着嗓音说道:“列为,我们筢子行自五十年前被分黄河划治以后,便一分为二,分成所谓的南北两派,虽然这些年来一直相安无事,但是却因为两派的固步自封,导致手艺缺失,南北不能交融,导致不少好手都折在了深山沙水当中,长期以往下去,怕是下次的掌舵大会上,就会成了三门相会,再也没有筢子行的身影了。”
老索头儿说罢,就见那大胖子深以为然地点着头说:“不错,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筢子行本就人丁稀少,身负绝技更是令我辈望尘莫及,若是因为本脉自身芥蒂导致手艺流失,未免太过可惜。”
“我看未必。”
坐在大胖子身边的中年人说道:“什么颜色的云彩下什么颜色的雨,道不同何必强扭在一起,我们铲子行同分南北两派四大门,摸金翻窑各行其道,千百年如此也不见有灭门灭派之说,反倒是将两撮心怀鬼胎的人凑在一起行事,到最后真出了事,也不知道是人干的,还是鬼。”
“哼,小人长戚戚,十五年前你们南北两派斗尸死伤无数,毁了好几座大墓,连避尘珠这种等器都给弄丢了,这就是你们的各行其道?”
大胖子话音未落,中年男人猛地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