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不断蜿蜒而下,细碎呜咽的哭声压抑在喉间泛起,她干脆埋进枕头任由自己泪流成河。
听着呜咽声逐渐消失直至不见,躺在大床另一侧的男人悄然无声下床走至她面前半蹲下,原本冷峻的神色褪去,时曜抬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痕,薄唇勾起苦涩,“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老是这么勇敢?为什么让我放不下你,为什么要单枪匹马闯入庄园?为什么要因为我屡次让自己受伤呢?”
喉间蓦然涌起腥甜,时曜悄然起身走进盥洗室。
关门声响起,原本熟睡中的女人缓缓睁开双眼,泪意汹涌。
“因为,我爱你啊…”
盥洗室内,男人俯身趴在洗手台上吐掉嘴里的血腥,许是怕她突然走进来,时曜反锁了门后打开花洒,淅淅沥沥的水声掩盖他的呕吐声,大片腥红的液体从他嘴里涌出,时曜浓眉紧蹙,看着腥红液体回旋间流进出水口,他拿起漱口杯不停漱口,眉眼间的疲态尽显无余。
——每月毒发一次,起初状态为吐血,后期毒素深入体内时,发色会慢慢变白…直至完全成为银白色,那时若再无解药,就会…身亡。
——xi病毒存活率为百分之五,因解药成分及其复杂,要从根本追溯它的病因到研究毒药成分,至少需要两年。
两年,他根本等不了…
她一颦一笑的举动无形中都在牵引自己沦陷,那是他们的孩子,他怎么可能狠心当刽子手?
——时曜,别让我恨你!
——恨?我让你恨的还少吗?
修长的身影颓废靠着墙面而坐,他垂下头望着某处,顷刻间双眼通红。
一滴又一滴泪水无声落下,他自嘲笑了笑狠狠甩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让她恨等同于打入地狱,是他一手造就了现在的局面。
可她对他的恨,还不够彻底!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欢妈敲门走进催她吃早餐,尚芷洛这才悠悠醒来,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十点,得知霍静姝八点就已经离开时宅后,懊悔自己没能送送她。
“太太,我把早餐端上来怎么样?”欢妈看着她说道。
“不用,我自己下去吃。”
尚芷洛起身走进衣帽间换了件宽松的雪纺裙,高挑的气质一点都不像怀有身孕的人,她将及肩的发松松绾了一个丸子头,整个人尽显青春活力的模样。
打开房门刚要出去,欢妈疾步走到她身前张开双臂,“太太…您要不要喝点牛奶?我去给您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