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时节,京都万里雪封。
觉哥哥在沉迷于千熹公主的百忙之中,抽空了来我宿宁宫一趟,以往几年没见,我观他始终如一,是我心尖上的如玉人。现今不过是在这重重宫阙中几月,我便觉得他陌生不已,一身杀气凛然,眉眼都带着凉薄。
夜静床幔深处,他拥我入怀,在我耳边呢喃,“莺莺,莺莺。”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缱绻,可这份缱绻终归是后宫所有妃嫔共享的。
翌日他走的很早,我一觉梦醒,枕边空空荡荡,冰冰凉凉。仿若昨夜是一场无稽之谈的华胥梦,一切都是我的自欺欺人。
新侍奉来的女官名叫巧儿,名字中带个巧,性格却是木讷寡言。
侍奉我将近一年,与我说话竟没超过五十句。她沉默服侍我梳洗穿衣,又轻手轻脚为我研磨准备好笔墨。再无声无息的站在我身边,用行为来贯彻沉默是金这理念。
可今日不同于往的闲暇,我正进行每日的消遣活动,画画。
邻国千熹公主的突然大驾光临,殿门口的扫地奴仆还没来得及通报一声,她便领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直冲我寝殿。
按位份,她是熹贵妃,比我高上个一等级。我只能低眉顺眼起身行礼。
之前有远远观望,熹贵妃容貌昳丽妩媚,风情无限。一双眼生的尤为好看。她眼窝深邃,眸色浅绿,盈盈一望只觉看见了万物始生,清新怡人的春,论谁见了都得爱上。
熹贵妃用这双极漂亮的眼狠狠盯我半响,出口讥讽道:“陛下昨日本是来我寝宫,可这不知哪里来的妖风,给他吹到狐媚子那里去了。妹妹,你说这狐媚子该罚不该罚?”
女人的妒意和恃宠而骄果真非同寻常。皇后尚未权利随意处罚后宫妃嫔,这贵妃倒还越俎代庖,先行一步了。我唯唯诺诺,低下头去,不经意扫过她略微隆起的腹部。原是怀孕有了龙子,固然这么嚣张跋扈。
我笑的腼腆,“姐姐说笑了。”
她变本加厉得寸进尺,又连连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骂我几句狐媚子不知羞耻,让我好自为之,莫做些迷惑君王的事情。在我连连点头,低三下四中,趾高气昂的走了。
可能在我这里耀武扬威得到了虚荣的满足心,其后几日,只要觉哥哥留宿过的妃子,她都要亲自登门拜访问候一番。
由于她位份较高,背后还有邻国倚靠。一些妃子亦如我般,表面笑的谦逊礼貌,转头便是白眼朝天,狠狠骂一句,妒妇,看你还能嚣张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