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这年关实在不太平。大雪压京,连府里头的老人都说这是这些年来下得最大的一场雪。这都隔了几日了,一推开窗来,满目都是白色,且伴随着刺骨的冷。
宋琰声在窗边打了个大喷嚏,横波见状,立即就将窗户关上了。
“姑娘,天冷,喝些热茶吧。”
屋内烧着地龙,暖炉便放置了好几个,屋内屋外真是两个温度。这时候便是出去一小会儿功夫,回来准是个“雪人”了。宋琰声抱着茶杯坐到旁边的榻上,连日的心情也随着这场无休止的大雪越来越低沉。
这几日未见一缕阳光,阴云笼罩在京门之上。
宋琰声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朝堂中四皇子夺势已让她心烦,如今又添了一桩。
边关的峇石城失守了。消息是昨日传来的,距离上次在镇国公府夜谈不过两日,虽已有准备,但依旧令人难以接受。更确切说来,大成人都难以接受。
峇石城是边防重地,向来是兵将驻守之地。这样的要塞失守,简直是年关最糟糕透顶的一件事。朝廷在震惊、不可置信、愤怒之后,陷入了空前的混乱时刻。
距离丹穆兵溃北逃不过十来年光景,在虎视眈眈潜伏了十来年之后,贼心不死,卷土重来。
十来年前的丹穆,凶猛悍勇,刀尖饮血,犹如贪婪的凶兽。显徽和启章两朝,多年怀柔笼络之策,边境依旧是不稳之象,边塞频频失守,更甚敌袭深入内腹要地,丹穆的胡奴一直是噩梦的根源。启章帝撂下这烂摊子,到了明德帝接手来,也是费了好些年才平复了外患。
丹穆如今割分一十三部,实力大减,单凭一个泳西犯境,怎可能如此顺利。
“傅家是遭了殃了。”元盈昨个儿得了消息便往宋府来了,跟她分析着朝政形势,“这些年傅家得宠,很多人眼热着呢。这不抓准了时机拼命捅刀子呢。”
元盈家的镇国公府可不是白来的,这军中门门道道她都一清二楚,包括边防要塞以及要员。
傅旁北上戍边,驻守的便是峇石城。
十来年的光景,大成人早已对丹穆放松了警惕。怎么说,光看峇石城的边防将领便知道了。
这位统将当年曾是对抗丹穆的功臣,平定外患之后,因着性情狂放得罪了京门好些世族,毕竟没人喜欢居功自傲如此张狂之人。五年前边线各要塞重镇大换血,这些地方都是北上艰苦之地,如今山河稳固,世家无人愿去,被调派前去驻守的将领都是不怎么受宠且人脉稀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