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刺得萧长元当心而过,瞬间垂目。睫毛这时一压,便遮下了眼眶中漂浮的红血丝。
他整个人如同是从鬼门关走过一趟,面色惨白,脸颊凹陷,是大病之人虚瘦脱了形的样子。
宋琰声还没见过这样的萧长元。狼狈,虚弱,可笑。
前世今朝,也许一开始,从开局便已然全部翻盘,所有的轨迹都改变了。没有阴毒刻薄的宋家继室,没有败落潦倒的宋家,也没有失势的六皇子和元家,有的只是被圈禁的三皇子和强弩之末的靖安将军府。
她缓慢地笑了笑,无得意也无胜利之色,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光景可笑。
“萧大公子。”
“你不在府中养伤,来冶春台作甚?”
宋琰声的眼睛骗不了人,她此时便是在笑,眼中只露着厌恶和漠视。
她如今看人时,带着些意味深长的审视。这是娇养和爱护之下自然形成的底气和气势,有些睥睨,有些防备,更多的是清凌凌的冷淡。
扶云殿的六皇子,便是这样的目光。宋琰声与他简直无出一二。
他忽地想起梦境片段中,那双曾经带过欢喜羞涩清澈澈的眼睛。那双眼睛与眼前这双重叠,圆润的,微微上翘的杏眼,轻轻一弯起便能泄露出柔软笑意来。
笑中却没有柔意。沉静,冷淡,还有漠视,这是如今的宋琰声的眼。
“……”萧长元忽然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梦境,现实。她触手可及。
“……梦是真的吗?”
“那现在的一切又是什么?”
萧长元的脑际如同被劈裂两部分,一部分上演着胜利,一部分上演着浑噩。现实梦境,真真假假,他深陷其中,无以挣扎。
能够告诉他,能够让他解脱的,只有宋琰声了。
可是,他一句也问不出口。
眼前是……活生生的宋琰声。没有遭受过萧家的折辱,没有遭受过毒药的侵蚀,没有被阴谋害死的宋琰声。
他恍如癔症一般,企图伸手去触碰那双注视着他的,清凌凌的眼睛。
可是什么都没触碰到,一支箭弩横空划过,擦着他的手背,迅疾而有力地钉在了他手边的门扉之上。
“六姑娘!”
宋琰声皱眉退后,多看一眼都觉得嫌恶。她转过头来,听着熟悉的声音往下看,下头顺着楼梯跑上来一人,正是春生。后头雨生已经召集了护卫,面色不善地对着萧长元。
“冶春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