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琰声养伤的一个月后,睿王府娶妃,锣鼓喧天,京门中又是一阵热闹。皇三子端泓向来有贤王的美称,这开府迎妃是皇家近年来的头一场盛事,张灯结彩,欢天喜地。楼家人向来讲究排场,皇三子又是明德年间正儿八经的娶妃,热闹了足足好几日才停。
萧长元喝得酩酊,从睿王府离开时,薛刃扶着他,上了自家的马车。这人还没跨上车来,后头便有人追了过来。
萧长元偏过头,醉意朦胧地往后头看着人。
那人穿着杏子红的正装,鲜妍娇艳,粉白的一张脸,处处透着精致。他定睛看了看,忽地回了神来:这不是宋家六姑娘,宋琰声身量不足她,也未有她华贵逼人。
再说,宋六姑娘给皇六子挨了一剑,到现在还卧床不起呢。
他低声嗤笑了一句,没再看人,步子一抬,往车里头走了。
“萧长元!”
后头的人立即呵斥了一声,“你给本宫站住!”
来人正是宝慧公主。作为皇家的一份子,这端泓娶亲纳妃自然少不得她出席。萧长元自受伤之后,一直闭门不见,连想探看他伤势如何都不成,明摆着是拒绝。
“本宫要见你,你为何拦着不愿见?”
宝慧理直气壮走上前来,一脸质问,薛刃垂目在旁,一声不吭。
萧长元已经坐上了马车。他胸口有伤,还没痊愈,今夜又吃了酒,怕是伤口撑不住了。宝慧上来纠缠,他是没预料到的。方才那一点臆想让她觉得分外好笑。这宝慧,便是再看花眼了,也不可能像宋六的啊。
宋琰声没这么气势夺人,也不会这样与他亲近说话,更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喝酒喝得脸色微白,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却是越发觉得不耐。
“殿下,此地不宜说话。”他微微闭上眼睛,敛去眼中情绪,“要是殿下关心我的伤,那我告诉殿下,伤口无碍,不值得殿下亲自来问。”
这一口一个殿下的,分明是与她划清界限,宝慧瞪大眼,“你……”
萧家从前依附皇三子和潘党,她与萧家也是自小长大的交情,虽说潘党失势,端泓一下子被抽去了最强大的依仗,但如今既是萧长瑛嫁给了皇三子,那他们不管如何,不论何时,都依旧是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萧长元何其聪明,他自然懂得这个道理。要他足够聪明,就该审时度势,处处讨好自己。
宝慧是这样想的,虽说母后一并失了势,但自己的荣宠依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