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行。”横波伸手探了探水温,凉得很,“别贪凉,泡久了对身体不好。”
宋琰声嘟囔一声,“好嘛好嘛,我这就上来了。”她从水里头咕噜噜钻了上来,像个白生生的胖团子,偏又灵.活得很。横波这两年越发像个小管家的,看她看得严得很,走哪儿都要跟着,不比从前好糊弄了。她找着人,稍稍放了心,便一路小跑回去给宋琰声拿干净衣服去了。
宋琰声看她走后,又一个打滚儿泡进了水里,将后脑勺靠在石岸上。
栊翠山里多是参天的古树,比外头自然凉快一些。树上蝉鸣声阵阵,她抖抖水下的脚,踢得水声哗哗,自己也乐了起来。玩了一会儿有些累了,索性她站了起来,找了一处阴凉的水岸边,仰躺到了濡软潮湿的草地上。这样抬头一看,上头远远一片碧蓝。天上飘着几朵云,软绵绵的像方才吃过的米糕。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天上,忽然想起了很多旧事。
她挠挠湿漉漉的头发,眼睛轻轻闭了起来,一不留神人就睡过去了。也不知眯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什么滑凉的东西一下一下扫在她的脸上。一开始只以为是横波在旁边,便翻身转了过来,一把将那脸上拂动的东西抓了过来。
“横波,你又闹我。”她睁开眼睛,缓了缓眩晕,视线逐渐清明。映入眼帘的不是横波,不是风动,是一根碧绿的尾巴草,上面沾着一层水珠。
她眨眨眼睛,一时没回过神来,抓着这尾巴草迟钝地反应了两秒,然后猛地起身,抬头看去——!
“你……”
她的话梗在喉咙口,再是说不出来了。
水岸边的草地上,来人一袭宽松的白衣,黑发蜿蜒,尾梢沾着水珠。他撑手在膝上,一只手还伸着,想来刚刚就是他用那支尾巴草在使坏。宋琰声骤然面对他,看清了他,却是瞠目愣了好一会儿。
那双惊绝的清湛凤目缓缓笑起,像盛满了万千星霜,一颦一笑,皆可入画。眉是那远山,唇是那胭红,笑起来便是要偷走人的心。
他好像没变……还是旧日的模样。宋琰声晕乎乎地想,看着他的笑,竟有种隔世之感。
“你……你是真的吗?”
她捏着那尾巴草,怔怔地看着他。
“你觉得呢?”他笑意似乎快要洇了出来,伸出手去,“你可以摸摸看,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宋琰声丢了草枝,往前探了一步,昏昏然抓住了他的手。
手是冷的,不比昔日温暖而贴心。她似乎恍了一会儿神,待那只手慢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