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晦暗钩结自不用多说,但说起来,两方毕竟也是各自为利,谁都不信谁。这时候林如崖的账本到了槽帮人的手里,就很值得玩味了。
“这大名鼎鼎的林驸马呢,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好人,跟他那总督老爹一个混账样子,好酒好色又极是贪财。看信上说,是前几日坐花船吃酒时被人截了胡,几条船上找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等查出来是手下漕帮干的好事后,当即派人来抓了,但人早早往咱们京门来了。”
账本重要,牵涉到两淮之地的盐政种种,这江南官户们有几个是屁股底下干净的,对他们来说,这是要命的东西。林如崖谨慎,东西带在身上最是妥帖,但还是算不尽然。漕帮本就跟各路官府结了梁子,若得知有这么个东西,难免不会手痒痒。
漕帮主是受过林家提携,但手下一干虎视眈眈的副手,舵主未必没有别的心思。漕帮里头多番复杂难测,林如崖他算不透彻的。眼下被钻了空子,更是急出了一身冷汗。这账本一旦落入其他人手里,那后果对于他简直是不堪设想了。
宋琰声脑子动得快,这林家和皇三党如今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账本被劫,对端珣和潘纵江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都是有参与贪污盐税的,有些小九九的,抽身不快,就脱不了干系,这账本到时候就能压死他们。但如今他们两人在临安府赈灾脱不开身,要派也只会派萧长元最为稳妥了。
宋琰声心里冷笑一声。
这漕帮的人既然带着账本已经进了京门,那别怪她将网子撒大一点再套几个人来。
元盈说着说着,忽然感受到了一些冷意,不由转头看向宋琰声。
“你又想到什么点子来了?”一见六姑娘这表情,她就知道她又有主意了。
“原本还发愁怎么给我表哥弄来金沙龙胆,这不,都有人自己给我们送上门来了。”宋琰声撑着下巴盘算道,“得赶在萧长元之前,将账本弄到手。”
“你想怎么做?”元盈最喜欢跟着她耍心眼子,一听便欢呼雀跃,“人我大哥那儿盯着呢,只要在京门,就是他插翅也难飞。”
这人既跟林家撕破了脸皮,那账目自然藏着掖着也不会再交给如今是一伙儿的皇三党。他揣着账本只身入京门,很大可能就是为了躲避对他恨得咬牙的林如崖的暗杀,但虽到了天子脚下,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他劫了这东西,不放过他的人可不单单只一个林家。为了活命,他一定会在京门寻找靠山。但江南地方的人,初初才到京门,他谁都信不过。
“还有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