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品级虽不高,但这位置极是重要。他身领皇恩,不能同流,以他的强直的性子,在扬州官场上难免要得罪人,难为他苦心撑下了这些年。
宋琰声心事重重地坐在马车上,眼神一瞥,却瞧到一张极是眼熟的脸孔。那人换了身男子的长袍子,正脚步敏捷地穿过人流,走到街对头的一家药铺里。
她下意识敲敲车壁,示意停靠下来。她和横波跳下马车,直直朝那边走去。
走近了更加看得清楚,横波恍然:“这不是在金陵时遇到的南地姑娘吗?”一边又奇怪道,“她怎地也来了扬州?”
这褚姑娘没留意身后多了两个偷听的人,她们在一旁只听到她在询问一个人的下落。在金陵时曾听她说过还有个大哥相依为命一路北上谋生,那日却未曾见过,也不知真假,现在看来应该不假。只是这时听完,她这个大哥似乎已经走失很长时间了,不明下落。
宋琰声了然,所以这褚姑娘乔装打扮,走走停停,一路询问打听。
只是她歪头来一瞅那寻人的画像,心里便惊住了。若要依着这画像找人,那真正是机会渺茫了。
“你们!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横波憋不住笑,正好对上前头褚姑娘的视线,立即掩住了嘴巴,往后退了一步,把宋琰声也给暴露出来了。
“怎的到哪儿都有你们!”
“褚姑娘,看来咱们果真是有缘人。”她一瞥那极抽象的人像画,眼睛弯起笑意加深,“你这画……要是找人,我可以帮你画一幅?”
眼前这人哼了一声,将画作团成一团收进了包袱里,很是倨傲地一仰头,也不说同意,也没道拒绝。
宋琰声看她风尘仆仆,面色疲倦,便含笑出口相邀道:“既然又碰着了,不如去我家里休息片刻?”
“我有要紧事,你可别耽误我时间。”
“哎,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横波眼睛一瞪,这南地的姑娘牙尖嘴利的,她得维护好自家姑娘才是。
“无妨。”她摆摆手拉住横波,视线落到这褚姑娘身上。这姑娘走南闯北的,戒心不是一般得重,罢了。
“既然如此,我们便不打扰了。”她微微一福礼,正要转身时,却倏忽被进来的一客人磕碰了一下,脚步一歪,还好横波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
“你这人,怎么走路的!都撞着我家姑娘了!”
那形色急匆匆的男人躬身连连赔罪,看他慌张无神赶来药铺,想必也是有要紧事。宋琰声也不计较,摆手让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