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前后直穿过原本蜿蜒的官道,两旁的山丘向他逼了过来。
山丘脚下,果然有一条条一道道的血痕,发着白的褐红,仿佛就要在壁上隽永。
丘上隐隐绰绰有建筑的痕迹,离得太远,他还不能看清。
孟卿衣倒是笑着说。
“上面是推石手和弓箭手。”
虽然打从渝城变成一个无人可占据的地带后,对于夹马道来讲,无疑是多了一层防护,但为了不让当初被妙仙王攻掠的情况再次发生,事后连余殇亲自领人在左右山丘上建筑了二十四个储石库,若还有人的野心控制不住,就去被滚落的巨石碾做肉饼算了。
再往近处走,孟卿衣恍如突然想到了一样,感慨道。
“这关口上统领之人名叫郭陲山,你有没有印象?”
他细细地想了想,怎奈他虽也走在江湖上,却只对目标调查,除了那些名动天下的人,一般的人物实在不晓。
他摇摇头,道。
“没有。”
孟卿衣默然点头,过了一会儿,才道。
“那也不是你的消息不灵,实在是这个郭陲山在玩隐匿。”
“我知道其定是夹马道的第四号人物,却连堂里的人也叫不出其名。就连许多风媒也只晓得其只守在夹马道关口,半步不离,七年来,没有一天缺席。”
他不由得凝眉。
一个人能七年如一日地做一件事情,无论大事小事,都足以让任何人肃然起敬。
他忍不住望着那个在黑暗和风雪里的不远方向,忍不住在想这个郭陲山究竟是怎样的人。
然后,他才问道。
“既然连风媒都不闻其名,你又是怎么知道?”
孟卿衣摸了摸脑袋,仰头大笑。
“那却是平常,毕竟我们是老相识,老对手。”
孟卿衣的兴趣渐浓,凑了他的耳边,神秘兮兮地说。
“以前的郭陲山可是大大的不同。”
哪怕他不算是个愿意打听别人事情的人,与孟卿衣呆久了,也不由自主地会好奇。
“哦?”
孟卿衣道。
“以前这小子才是鲜衣怒马,故作风流。我和狄秋就是看不惯,就是愿意找麻烦。”
忆起属于自己的青葱年少,孟卿衣两颊的笑容难免更愉快许多。
他干干地道。
“这么说来,这位郭陲山一定在你的手下吃过不少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