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房子里没有人。
天地中也没有了风雪。
雪下倒没有脚印,而是四行整齐的车轨和马蹄。从轨距在看来,或许是只容二人并肩的小马车,却足够让人掠过冬雪。
他自然和孟卿衣在同一架马车上,跟随着前方的李拓和耿鱼儿。
而马车只有一个方向,夹马道。
每辆车都配着两个马夫,便是为了不停蹄地彻夜奔往。
像这样子走下去,十四个时辰后,就能抵达。
他只是像平常一样静静地闭上眼目,虽然已然知晓即将来临的处境于自己是凶险的,却丝毫不曾惧怕。
孟卿衣却也是闭目。
孟卿衣原来实在不是个安静的人,孟卿衣本来的确喜欢唧唧喳喳,孟卿衣却不由得陷入了思考。
“谢乌衣怎样了?”
孟卿衣难免要想。
“该不该告诉他?”
这样的疑惑也从来不会少。
即便闭上眼睛看起来像是休憩,孟卿衣也不免要“唉”声一叹。
他察觉到孟卿衣的变化,他的睫毛微张,让光再次明亮自己的瞳,稍略挪了挪头,斜看,道。
“你似乎不太好。”
孟卿衣无奈地睁开双眼,倒是不敢与之对望。
“你知不知道我这十来年呆在哪?”
他虽不知道因为什么理由,却听过,所以道。
“监牢。”
孟卿衣仿佛在回忆,眨了眨眼眸。道。
“你知不知道在监牢里的日子,我怎么过?”
他从来没有被人用铁链绑在木柱上的经验,他摇头道。
“不知道。”
孟卿衣笑了笑。
“我每天都在想。”
可以是思想,可以是冥想。除非是心契尤为灵犀的两人,否则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怎么想。
他难得有兴趣猜。
他道。
“你或许在想以后。”
孟卿衣很快就否认了。
“那时我已被彻底打入牢里,以为这辈子都将在里面度过。”
“这样的人,哪里会有以后。”
声音里没有半点凄伤,仿佛不为那十年的禁锢有半点计较。
他破天荒又猜了一次。
“你或许在想自己的亲友。”
除了自己,最重要的岂非就是亲人和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