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夜,这样的雪。
每一口呼吸都在空中有了白色的凝结。
吕慕青缓缓走在当前。
一身的疲惫让其脚步都有些趔趄。
像吕慕青这样的人,心思从来都是对人封闭的,多少权衡、多少挣扎,别人全然都看不见。若用一把刀将其剖析开,才会发觉那些别人的敬慕都会被遮在丑陋伤疤的下面。
洛九郎坦言其变质了。
吕慕青也不想变,吕慕青却没有办法。
在群魔乱舞的时候,你若是一只绵羊,就只有眼睁睁静候着死亡。
这样的时候,吕慕青便常常会想到洛思扬。
洛思扬是吕慕青最要好的朋友。
两人同样才思敏捷,常常在一起写一首好诗、作一副好画,若是偏闲的时候,就会坐下,黑白二子对弈一把。
那时候的孟卿衣已喜欢打架,就不爱掺和洛思扬和吕慕青之间的吟诗作对,唯独在二人对弈的时候,会不自禁地沉下心来,端一只小板凳,手搭膝盖、撑着脑袋,默不作声地欣赏。里面的阴谋阳谋绝不会少,当真如是千军万马的战争一样。
在洛思扬的手下,吕慕青总是输多赢少,就因为其阴谋不够。
可洛思扬却总是显得佩服,总是对吕慕青说。
“若能和你一样永远做到光明正大,那才是不易。”
吕慕青站定,在飞雪里站定,嘴中不免喃喃复吟起当初的话。
“不易啊,不易啊。”
吕慕青不是一个会后悔的人,现在却忍不住地会思量,倘若当初没有答应洛思扬死前交代,从来不曾进入墨雨堂,生活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那样,就可以看书烹茶,采菊种芽。
不用再和谁勾心斗角,也不用再为了二房心戾杀伐。
可阿冰又该怎么办呀?
每次当其将要以为抽身才好的时候,洛思冰的名字就会在吕慕青的脑海里荡漾。
所以吕慕青又开始走,哪怕咬紧了牙。
直到在家门前,吕慕青才突然想到了吕夫人。
那个在其陷入疯狂时按捺住其的女人。
女人一直在吕慕青的身后,女人一向不打扰吕慕青的思考,因为女人一向是贤惠的夫人。
岁月不管无情还是静好,都在吕夫人的脸上刻在了无疑磨灭的风霜,额头和眼角的皱纹虽使得其更添风韵,却也在一道道地提醒着吕夫人自己已老。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