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
他闭紧眼,也在听。
从他的想法里,那个暗中观察着自己的人必定也是独行。一旦那人冒出声音,他便倾尽全力向之袭去,务必要一招之内制敌,否则陷入苦战后,便会招来街上的两人一同围袭。而自己胸前似乎痊愈的伤仍然是个隐患,随时会把他的咽喉掐紧。
他默默地将身子弓紧,每一条肌肉能在瞬间爆发出力,只要回应的莺啼声起,他就会奋不顾身地鱼跃而去。
月亮沉静,空气也寂静。
非但是卓青和陶浊,连他都有些惊异。
可这份寂静里,仿佛又有些说不出的无情。
他缓缓从屋檐上掩去身影。
卓青和陶浊也是倒着脚步退避。
长街与后巷,似乎从未发生过事情,似乎一向都是这般平静。
不远处的一个檐角,窥视他的人便躲在那里。
窥视者当然听见了陶浊的暗号,窥视者实在想给予两人提醒,窥视者却喊不出声去。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脖子上已有一把短刀架起;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声的喉咙已被短刀割弃。
只是浅浅的一凉,并没有痛意,如果不是血滴满了衣上,窥视者简直不会注意。
窥视者捂住喉咙,血立刻就把整只手掌都浸湿了去。
窥视者回头要追望,却已是匆匆背离的声音,真正被看到的,也只有一抹红色的围巾。
窥视者好想把这件事告诉出去,却只有躺着,默默凝望着月色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