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还有一处不被长风侵袭,一定是这里,一间简陋的斑驳小居。
宋闲庭年轻的时候害了寒疾,周身骨子受凉就会有针扎般的刺痛,以往便是盛夏也不喜欢迎风,在这样的浓秋,更是将身子紧紧包裹,木居里还有杜八指派来侍奉的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歇地向旺火添柴。
初夜时分,月悄悬,喧嚣还未浓,宋闲庭偏爱此时躺在摇晃的椅上,什么也未必做,什么也未必想,就静静看着另一家的屋瓦。
这时,便是杜八指,也不大会肆意打扰。
木门却被人敲响。
“叩叩叩”,杂乱地丧失了任何节奏,便是隔着门,也能听闻喘息。
宋闲庭将自己的脖子向绒衣里缩了缩,然后道。
“让江九斤进来吧。”
阑珊的灯火正映在江九斤惨白色的脸,扭曲着,仿佛才遇过冥府的罗阎。
侍奉已然习惯宋闲庭的未卜先知,侧开身位放人进来。
江九斤一入门,“啪”地跪倒在宋闲庭脚步,七尺的大汉,竟然呜咽起来。
宋闲庭纹丝不动,任由。
不知呜咽了多久,就连颤抖的气力也丧失过后,宋闲庭才道。
“详细与我说说。”
江九斤吸了吸鼻子,又吞了吞口水,说。
“晌午时候,有人来报,两狼坡大捷,我上去城头看,果然是我们派出去的伏兵。”
宋闲庭道。
“可有一点狐疑?”
江九斤道。
“有。四下都未见到吴情,一众人还推了辆板车。”
宋闲庭道。
“等人群靠近了,你自然就能看见板车上是什么。”
江九斤道。
“板车上是吴情的尸体。”
宋闲庭淡淡道。
“这下子你们非但不会有一丝狐疑,恐怕心里面甚至有些窃喜。”
江九斤舌头仿佛结住,只能“呃……”一声,接不去话。
宋闲庭接着说道。
“站在车前的当然是极熟的面孔,脸上虽带着异常的模样,却让人只以为是在悲悯吴情的死亡。”
江九斤点点头。
“我们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宋闲庭道。
“所以城门大开。”
江九斤至今还记得伴随着链轮滚动,那冰凉的黑色城门缓缓打开。
“城门一开,就有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