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同意的情况下,开口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这句话。
她微微抬了抬头,直视着西边的夕阳,笑着说:“别傻了,都是小人物,哪有资格说永远啊。”
我试图向前走去,但是身体的控制权在这一刻却不属于我,我能闻到空气中隐约传来的海风味道;我能听见远处传来的海浪之声;我甚至能看到她身上那一件鹅黄色连衣裙的细密针脚。
可惜,我就是无法做一个动作、一个表情,甚至无法说一句话。
天台之上的沉默持续得时间并不长,她抬起右手作凉棚挡在眼眉上,举目向西北边的大海望去,然后带着向往慢慢说道:“等我死了,你一定要把我的骨灰洒到这片海里。”
我能感受到我的身体皱了皱眉,然后他说道:“我尽量。”
她似乎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很满意,两条小腿在风中舒服地荡来荡去,语气也变得轻快许多:“假若那一天到来,我希望能死在你的刀下。”
谈起生死的话题,我这具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之色,反而认真地反问了一句:“为什么?”
她扯了扯身上的裙摆,把双腿收起来在天台边缘上盘膝而坐,慢悠悠说道:“我小时候听婆婆说过,若是我们被人杀死的那一瞬间,能迸发出极大的怨念的话,那我们的魂魄就会被封印在刀锋里,这样,我就能永远陪在你身边了。”
我的身体竟然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我不相信,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姑娘,会有这么大的怨念。”
“可不要小瞧我,我很厉害的。”她在天台的边缘上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伸出纤弱洁白的右臂在夕阳下轻轻摆了摆。
一瞬间,我听见身后传来翅膀扑打的密集声音,然后有一片黑影越过我的头顶。
不是鸽子,而是乌鸦。
我第一次见乌鸦飞行的姿态可以如此优美,流线型地翅膀朝两侧尽情舒展,羽翼如刀切割着空气,每优雅地扇动一次翅膀,便把身躯朝前推动出一段距离。
二十多只黑色乌鸦围绕在她身边上下飞舞,像是一抹抹黑色的流苏;她把右手的拇指与食指捏合在一起,剩余三指张开,左手拎住鹅黄色裙摆提起来,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又想一只清冷的天鹅,在黑鸦环绕之中翩翩起舞。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在舞蹈进行到最激烈最高潮的时刻,她吐出一句话,然后整个人的身影轻巧地在天台边缘一跃而起,漆黑如瀑的长发在她背后被风吹散,耳垂上的蛇形银饰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