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在这不可思议之下掩饰着的,是一份惶恐,深深的惶恐。
“对啊,我出来了不很正常嘛?”我好奇地问道,“难道你希望我睡在里面啊?这里面除了破烂啥都没有,我往哪儿睡去?”
我说完后,听筒里传来一阵久久地沉默。
我知道花云没有挂电话,因为我还能听到他浓重的呼吸声。
此刻,我终于不敢再以嬉皮笑脸来面对这件事情了,我咬了咬牙,低声问道:“小花,怎么了,这事情有哪里不对吗?”
花云一阵深呼吸之后终于开口,他的嗓音压得很低,但是吐出来的每一个字却都像巨石一样砸在了我的心坎上,他说一个字,我脸色就苍白一分,心里的恐惧就旺盛一分。
他说:“淮阳一小……已经于去年的今天被拆迁改造了,承接这个业务的就是我爸手下的人,他肯定是不敢跟我恶作剧的,所以……我不知道你去的是哪个淮阳一小!”
淮阳一小已经被拆迁一整年了?
那我身后的是什么?
我刚刚进去的是哪里?
我握着手机呆呆地站立在淮阳一小门口,寒风吹过,我打了个冷颤。
尽管回头看一眼就可以得到证实,但是我依旧没有勇气回头,黑夜里那一栋巨大的建筑不再是曾经承载了我五年回忆的淮阳一小,他变成了一个神秘的、张开怀抱的魔窟,在黑夜之中伸出了自己的獠牙和利爪,慢慢地把我拉到里面去。
“伯虎?你在听我说吗?我跟你说你快走,那地方自从死过两名学生以后就邪性得很,我爸那手下动土之前都是请大师来做过法的,就这样回家以后还躺了半个多月呢,你快点离开那里,听到没有!”花云紧张的声音伴随着刺啦刺啦的电流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我没有开口,因为我闻到一股腐臭味。
跟我在教学楼里被袭击时的腐臭味道一模一样。
我挂掉电话,将手机放在内兜里,慢慢抽出袖口里的金属甩棍,将其紧紧握在手里。
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我慢慢地转身,一寸一寸地扫视着周围的阴暗之处,我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论看到什么,我都能接受。
但是仔细扫视一圈以后,却是一无所获。
额头上慢慢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股腐臭气息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刺鼻,我知道它就在我的周围窥视着我,但是我却始终抓不住它的影子,这让我越来越焦躁,越来越不安。
一滴水珠落到了我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