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祖母请安。”她恭敬地道。
老夫人如今身子孱弱,素日已不太见客,唯有偶尔前来佛堂,为侯府诵经祈福。
老夫人从前最是厌恶叶氏对佛堂的虔诚,如今年岁渐长,知天命的同时,她也对这些神灵之事更为敬畏。
“免礼。”老夫人声音淡淡,“这么晚了,为何还不休息?”
“回老夫人,晚晴有些事想不明白,因而特此前来,请教佛祖。”谢晚晴在老妇人身旁跪下,手持三炷香,恭敬地一拜。
“只怕你求的不是佛,而是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人吧。”老夫人却是这般回道。
“祖母明鉴。”谢晚晴抬起头,她这点小心思,在老夫人这样人物的眼里,实在也不算什么了。
“是为了韩灏订婚的事?”老夫人问道,“我虽不问世事已久,但此时在府里人尽皆知,想来你也是受了一番委屈。”
“是,也不是。”谢晚晴摇了摇头,“晚晴只是一时不知,应该作何选择。”
“素闻你与寒山寺主持交好,”老夫人轻叹一口气,“佛法讲求一个断字,你却还未参透么?”
“舍离断,有舍自会有得,有得便需有舍。”谢晚晴点点头,“只是不知,什么需要舍,什么又不可断。”
“我执掌侯家多年,大小风浪经历无数,仅仅是明哲保身便已费尽心力,有些事,即便不舍,也不得不断。而有些事,当断不断,则反受其乱。”
谢晚晴静静的看着佛祖,许久后深深一拜:“晚晴受教。”
“你幼时便聪慧,懂得进退,也知隐忍,这样的小事,我想无须对你叮嘱太多。”老夫人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暂且不论,此处既只有我们祖孙二人,我便说予你一些私房话。”
谢晚晴有些惊讶的转过头:“这便是晚晴的荣幸了。”
“你的庶母芳姨娘,虽说作恶多端,咎由自取,但幼时确也是个可怜人。”老夫人淡淡道,“她的母亲生下她便失去了音信,幸而被叶家偶然发现,并好心收留。”
“许多年来,叶家内外一直有风言风语,称她实为叶家私生女,而她在叶家十多年,却从来也只是一介小小婢女,就算是最后勉强嫁入谢家,也常被外人看轻。”
谢晚晴不发一言,这位姨娘带给她的伤害太大,甚而曾让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样几句话,并不足以转变她对其的印象。
“我这番话的目的,自然也不是让你去同情一个死人。”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