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净禹跌跌撞撞地跑进府中,一个个熟悉的面庞都布满血污,一个个面露惊恐。
“陆伯!”
净禹抓住管家的尸首,奋力摇了摇,却没得到回应,他踉踉跄跄地起身,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旋即又看到叔父的尸首。
“不!不!”
他目光涣散,不敢相信眼前的惨况,他又疯狂跑进内府,见到的是一个个倒在地上的女眷,他四处寻觅着,终于,终于看到了母亲的身形。
“娘!”
他凄厉地唤了一声,不期又看到旁边的嫣儿。
“嫣儿!嫣儿!”
他捧起嫣儿稚嫩的脸,想起她今天早上还那样明媚鲜活,如今,如今却已过早地凋零在泥淖里。
“哥哥!早点儿回来呀!嫣儿等你一块儿去放河灯!”
那软糯糯的声音犹自在耳,却不想眼前人半点生息也无。
“不!不!”
他一下双目血红,头发径直披散下来,只觉得浑身像要被烧起来一样,他的血液里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狂躁与暴虐在流淌。
他赤着眼看看血流成河的丞相府,这里面躺着的人全是他的亲眷,甚至,甚至还有他的血肉至亲!
慈爱的母亲,可爱的小妹,一切一切都被人这样轻易地摧毁,他什么也顾不上,只觉得要毁灭眼前看到的所有东西。
净禹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他紧握的拳头上青筋爆起,俊逸的脸上居然出现了点点血色的纹理!
“禹儿――禹儿!”
苍老而低沉的声音犹如一盆凉水浇在净禹头上,他一下清醒过来。
“爹?爹?”
他有些迟疑地回应着,循着声音跑进了书房,他一眼就看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父亲倒在书桌旁,一身家常的青衫已经布满血污,他早已不复往日丞相的威严。
“爹!”
净禹跑上前,一把扶起父亲,“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国舅,国舅他造反了!”
丞相干枯的手一把抓住净禹胸口的衣服,极艰难地说道:“密旨!陛下的密旨在书架背后的暗格里,你去,你去!”
“父亲!父亲!”
净禹瞪大眼睛,死死扣住父亲的肩膀,却只看到他早应消逝的生命渐渐被剥离。
“不!”又是一道歇斯底里地吼叫,他在慌乱中忆起,国舅造反,那么,那么嬴泽也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