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她竟走到了大礼堂附近,钟意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已经中午了,她也该回去了。
刚抬脚准备离开,人流突然从她身旁擦身而过,逆流朝着同一个方向奔跑。钟意侧过身,视线遥遥越过不停朝前奔跑的人群,停留在了大礼堂入口。
入口挤满了人,像沙丁鱼罐头,拥挤不堪。钟意走进去时,典礼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她站在逼仄的角落里,稍一偏头,就能吃到墙角结了厚厚一层的蜘蛛网和灰尘。
周围的嘈杂声不绝于耳,她心无旁骛地认真听着演讲,一轮演讲结束,随即台下爆发出一阵掌声,似要击穿她的耳膜。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一阵铃声,很快又淹没在周围的掌声和呐喊声中,连续响了三次,手机终于归于平静。
断断续续还未停歇的掌声,再次爆发出雷动般的掌声,这一次,击穿了不仅钟意的耳膜,还有她坚定不摇的内心。
她站的位置视野并不好,一米七的身高加上脚上踩着三四厘米的马丁靴,视线勉强越过前面一睹的人肉墙,投向演讲台。伴随着耳边流淌过低沉清冷的嗓音,她看到了安树的脸。
隔着大半个礼堂的距离,周围黑压压的人头,她一眼看到了站在演讲台上,用法文演讲的安树。
钟意有些意外,大多是惊喜。
她知道他选择留在了A市,却不知道他竟然念了和她一样的大学,主课选修了法语。钟意突然开始相信了他曾经和她说过的“宿命”,无论她在哪里,命运终将他们送到彼此身边。
她认真地、仔细地打量着演讲台上,已经长大了的小男生。他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镜片收敛了些他眼睛里的清冷和淡漠,平添了几分成熟睿智,反倒柔和了不少。
钟意见过安树太多的一面,不近人情毫无温度的一面,生气时眼睛会淬上一层寒冰直勾勾盯着你看的一面,害怕身边重要的人离开他而露出彷徨紧张的一面……
原来,她一直都在看着安树长大,陪他一起经历着人生的酸甜苦辣。
演讲结束后,钟意本打算趁机悄悄溜走,前方安静的人群突然开始一股劲的往前冲,钟意夹在混乱的人群当中,一不小心被人推搡了一下,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她心有余悸地呼了一口气,一抬头,就对上了礼堂正门刚准备走出去的安树投来的视线,短暂的对视几秒钟,钟意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
她不知道安树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离开Z大,反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