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钟意就已经隐约怀疑寄明信片给她的人——其实是安树。她曾问过辛芮,对方表示并没有寄给她什么明信片,唯一解释通的,那个人也只有安树了。
正如现在,十五岁那年大家曾一起看过的电影,也只有安树还记得里面的一句台词。
当一切都解释通了,钟意也没有多开心,反而心情更加郁闷无比。她不知道自己郁闷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安树的不辞而别,最后又用这种方式每年给她寄一张明信片,以告诉她,他还未消失。
这样想或许太过刻薄,冷雪又不近人情,钟意想,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安树出现在她面前,亲口对她说一句“跨年夜快乐。”
2008年,一月一日,凌晨三点。
距上一年2007年,已经过去了三小时三十二秒。
黑漆漆的天空时不时绽放开一轮烟花,很快又湮灭在半空中。凛冽的寒风不断灌进衣领中,冰冷刺骨的寒意骤然下降,激起皮肤上一阵鸡皮疙瘩。
钟意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双臂环抱着自己站在阳台上原地踏步,手机不断传来冰冷的女声反复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她不相信,既然安树能每年给她寄一张明信片,又为何连他的电话也打不通?他到底是故意躲着她,还是有意此后也不在多有联系?
她手里还有一个安家的联系方式,是从钟母那里要来的,但每当钟意想和安树说一会话,打不通他的手机,她又犯怂,不敢直接联系安先生和安太太。
钟意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很大决心,摁断一直拨通不了的“空号”,在手机通讯录里,翻找出备注名“安家”的号码,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她迈不出那道坎,就像安树始终摆明不了她在他心中,究竟是处于“姐姐”还是“喜欢的人”。
寒假开始后,钟意选择留在了A市,在辅导员介绍的互联网公司当应届实习生,说好听点是实习生,在简单一点就是总经理的助理工作,再说白一点就是给公司内的技术宅男每天端茶送水订餐收快递。
拿着微薄的工资,干着比狗还要累的工作。
这是进公司六、七年的技术宅给她的忠告。
好在顶头上司和那些技术宅对她都挺照顾,并没有强为人所难,故意刁难她之类的。进公司实习了半个月,前台小姐姐早已和钟意混得十分熟络,在茶水间遇到,总会拉上她说上几句话,话题大多是吐槽技术部那群宅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