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钟意从噩梦中惊醒,被冷汗浸湿的棉质睡衣黏哒哒地贴在后背上,很是不舒服。
她从翻了个身,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度步走到窗口,又折回来,来来回回像个梦游患者。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她,大脑还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等神经缓和了下来,四下困意全无。
她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又如前段时间间接性失眠那样,醒过一次后在很难入睡。
早上。
“没睡好?”安树挑眉,看着眼下一片乌青朝他走来的钟意,自顾自地说:“阿姨不喜欢绿萝?早该让你买山茶花了。”
钟意一脸颓废地坐上后座,太阳穴隐隐作痛,她单手按着太阳穴,微低敛下眼帘,声音低哑:“你是不是在笑?”
安树板起脸,唇角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出卖了他,摇头否认:“没有。为什么没睡好?”
“做了个噩梦。”钟意放下按着太阳穴的手,侧头抵在安树挺拔的背上,微微闭上眼:“还记不记得之前看过的《鲨海》,情景再现了一下,我还以为我会永远沉眠于海底呢。”
安树微侧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在阳光照耀下,发间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亮光,投落在他微颤着的睫毛上,落在他唇角清浅的弧度上,声音温柔:“可你不是好好的在这的吗。那只是个梦,并非真实。”
现在仔细回想一下,钟意又觉得梦里沉入海底的窒息感和压迫感,早在十年前就真实的发生过,她却从未感到怕过。
曲曲一个梦,却害的她一夜未合眼,果然是压力太大了吗?
“或许由此注定我并不适合做个海下摄影师。”钟意笑了一下,早在好久之前,她就想好了自己将来要做的职业,注定摆脱不了她对摄影的热衷。
安树微垂下眼眸,眼角余光顷刻填满了钟意柔和的侧脸,半片光影的笼罩下,面容更加恬静柔和了不少。
“晚自习……?”
“你今天是不是也要上晚自习,那这样好了,谁先结束谁就先去找谁,免得我们碰不到头。”说完,钟意喟然长叹:“我可是已经穷到没钱搭公交了,吃饭都成了问题。可悲可叹啊!”
“穷?”安树微蹙起眉头,不大理解钟意为什么要说自己穷,转念又一想,也大致明了几分,强忍着笑意说:“你要诚心认错,阿姨也不会如此动怒惩罚你。”
“就算我诚心诚意地认错,钟女士一样会罚我,只不过把体罚转换成了精神惩罚。好了,我眯一会儿眼,到了学校记得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