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钟意将写满了整页纸的检讨书送去班主任办公室,又听了班主任几句鸡汤,外加顺带讲解了一下她期中考的数学错题,差不多讲了二三十分钟,钟意这才抬脚走出办公室,顺手把门给带上。
隔绝了班主任审判似阴森森的目光,钟意原本挺的笔直的背一垮,长松了口气。
她要是在多往办公室跑几趟,估计就成了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倒不是她内心不够强大,而是班主任说起鸡汤来,再配上那双阴森森的目光始终盯着她看,说不怵的慌都是骗人的。
更何况还是不情愿的情况下被强硬灌了满口鸡汤。能忍着怒气不发也当属“非人类”了,似乎慢慢忍着就成了习惯。
缓了一会,钟意直起驮着背,抬步准备离开这里,眼角余光瞄到了刚拐过楼梯口,朝向她这边走来的许淮生,钟意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
许淮生似乎也注意到了她,温和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数秒,步伐依旧,逐渐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
钟意低下头,看着鞋面,侧耳仔细聆听着走廊上传来的清浅脚步声,在心里计算着许淮生还有几步就要走到她跟前。
理科生的优势大概就是能在不确定范围内,让她用数字精准地计算着他到达她身边的步数。
短时间内,钟意的大脑已经开始飞速地运转着,待会儿谁先开口,开口要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台词要准备哪些,才显得自然流畅。
说不在乎那是假的,尽管上午时她还闷闷不乐,整个人压抑极了,更没心情搭理他,但她心里还是被他填满了,尽管他并不知道。
那是他们保持最长的一次不说话,像个陌生人似的,坐在一起整整四个小时,多一分不多,少一秒不少。
后来钟意想,谁能和一个‘陌生人’保持同等距离,并且坐在一起听课做作业,就是不说话,甚至连一个眼角余光都不给对方。大概没人会受得了。
想来想去,那个人也只有她了。
钟意咬牙切齿,如果初中三年她没练就隐身技能,而是和许淮生正儿八经地搭上了话,或许并不漫长的四个小时内,她有可能憋不住,率先和许淮生说了话。
以至于在不说话的四个小时后见到他,她也不会一时手足无措,连打个招呼的话语都要反复酝酿一下。
可她也会暗想,如果主动开口的人是他该多好,她会毫不犹豫不顾一切地放下满身骄傲,用着满腔热血的心回应他。
辛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