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寡妇再三询问,见叶小满坚持要染,她拿出一匹白色生丝布。
“这一匹就要四十两银子,你真的要试?染不好的话,这布可就废了。”
叶小满肯定地点头,表明她确确实实要染。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李寡妇不再劝她,心里很不以为然。她染了这么多年布,头一回亲眼见到有人拿蚕丝布试染的。她叶小满又不是宫里的大染匠或者京城大染房的染工,一匹蚕丝布四十两银子呢,也拿来试,真是......败家!
她把布交给叶小满,道:“喏,拿去染吧。你家里人也不管管你,四十两银子拿来给你浪费。”
叶小满笑了笑,没接话。
是不是浪费,日后自有分晓。
她细细打量蚕丝布,看纹路走向是平纹织,也就是说这匹是真丝里的纱罗。对着阳光照一照,根根细线白皙剔透,可以看到细白的丝线三股绞在一起,瞧着就跟普通的布不一样,摸上去凉凉滑滑的,夏天穿在身上,想必十分凉快。
叶小满非常满意,给了钱,谢过李寡妇,拿着布回家。
路上,卫眠捧着布,眼睛往蚕丝布上瞄个不停,叶小满觉得好笑,问他怎么了。
“小满为什么一定要用蚕丝布呢?家里还有很多棉布啊。就这一匹,那么贵,咱染了作甚?”
难得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叶小满耐心地给他解释:“你想想,以县官夫人的身份,她缺棉布做的衣裳吗?”
“当然不缺。”即便还没见过太多世面,卫眠也知道。
“所以啊,即便咱们的棉布染得再漂亮,她顶多瞧个新鲜,未必多喜欢,更别说穿出去替咱们说好话了,是不是?可这真丝不一样。”叶小满指指他怀里光滑的料子,道:“除了官夫人和那些有钱人家的女眷,一般人家根本用不起,即便有一匹也舍不得穿,多彰显身份呀。料子好,咱们再染个独一无二的花纹来,到时候不用我们提,她都愿意穿着出去显摆。物以稀为贵,到那时是不是更多的官夫人想要?那些有钱人家的女眷,是不是也想要?只要她们想要,咱们价抬得再高,也不愁卖不出去。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买这贵死人的蚕丝布,还不是想打动那些有钱有权又有闲的女眷。”
卫眠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
到家以后,叶小满没急着染布,而是先坐下来,拿过那张霜花的花样子,提笔添了一些新纹路。
卫眠站在旁边,看到后添的样子,张大嘴巴,一脸惊奇。